“不穿就穿呗，何必咒我有精神病呢？”
“再说了，我缺你那点挂号费吗？”
阿毅无视氧气含量低的警告，还在喋喋不休。
毕竟他不可能无视队友的意见，直接自己上手拿队友的遗体“串珠子”。
——实际上他也就嘴皮子厉害，原本目的就是撺掇NPC队友来做这件事。
他自己可下不去手。
现在队友也发动了语言反击后，他除了继续嘴炮，确实没什么办法。
但队友已经不再回应他，只是操作着载人机动装置，向着九天号回返。
而阿毅，则拿着安全绳往遗体脚腕上一缠，拖着一只脚跟了上去。
在返程的路上，他还见缝插针，跟水友们讲了个段子：
“你们知道，在《地心引力》中，我最意外、也最熟悉的东西是什么吗？”
水友们不明所以，甚至有人猜：“是不是林游？”
但阿毅一口否认：“当然不是！”
“我跟他可不熟。”
水友们于是继续猜，但不管猜什么，阿毅都是不停地摇头。
直到受损严重的九天号航天飞机已经很近，他才揭晓了答案。
不过不是直接说答案，而是再次在通讯频道中拷打队友：“中尉，我们在舱外的活动时间，是不是远远超过预期了。”
“是的，怎么了？”庄旭回答。
“这么长时间，你有没有尿裤子啊？”
“？！！”NPC再次猛回头，“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在太空里尿裤子，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不然我们纸尿裤岂不是白穿了？”
阿毅这句话一出，水友们立刻想起了那个关于“纸尿裤”的陈年老梗，再次笑作一团。
还有铁粉发了一条醒目留言出来：
[主播主播，你能表演一下那个吗？就是……就是……哎呀，真不好意思！但是求求了，我给你刷大飞机啊！！]
这下不是NPC发愣，而是阿毅发愣了。
水友们也相当震惊：
“淦，老哥你XP好怪啊！！”
“虽然人的XP是自由的，但我还是建议你去看医生。”
“就是就是！如果是夜郎穿性感女装尿裤子，我还能理解一下。”
“？？？不是，老哥，你XP好像更怪了啊！！”
……
水友们十分热闹，但庄旭只是缓缓扭过头，完全不接阿毅的话题。
甚至讲段子的心情都没有了，直接转移话题说：
“夏京，这里是庄旭，九天号受损严重。”
“准备搜寻幸存者。”
阿毅也不太想搭理直播间这群变态，更不可能为了礼物，给水友直播表演尿尿。
哪怕只是面部表演！
——他的底线确实很低，但也没有低到这种程度……
于是他再次娴熟地转译话题：“中尉先生，你可以修好九天号吗？”
“？”庄旭扭头看看他，又看看前方已经化作“残骸”的九天号航天飞机。
“你在想什么？当然不可能啊！都变成这样了，谁能修啊？”
“是吗？”阿毅表示不信，“我听说有些专业的修车师傅，你给他一根雨刷，它都能还你一整辆车。你一个资深、专业的宇航员，不会还比不过一个修车的吧？”
“……”NPC陷入沉默。
直到眼看就要撞上飞船，他才来了一句：“看在我们共患难的份上，等我们回地球了，我给你几根雨刷，维修的事情就拜托了！”
“啊？”阿毅可没想到，NPC能聪明到这种地步，一时在嘴仗上落入了下风。
他想要反击，但已经来不及了。
“冲撞准备！”
“碰！”阿毅和庄旭一起撞在了航天飞机顶部。
航天飞机流线型的造型，让他们没有可以抓取的位置，被当场弹开。
好在庄旭早有准备，载人机动装置立刻喷出氮气，帮助他调整身形、对抗惯性，最终牢牢抓在了航天飞机的一处破洞上。
还行有余力地抓住安全绳，将阿毅也拽了过去。
很快，两人便扒在这处巨大的破洞前，掏出手电筒照进去，检查受损情况，并寻找幸存者。
但其实手电筒点亮的瞬间，他们就知道这是多此一举了——
航天飞机机身破开几个大洞，这种情况哪怕在大气层之内，都已经是必死的危机，更何况是连空气都没有的太空呢？
机舱内部没有任何生机，只有大量设备碎片和航天员的生活用品缓缓飘荡。
一只小火龙造型的卡通牙刷缓缓飞过报废的操控台，从阿毅和庄旭眼前飘过，飞入太空。
阿毅的视线随着这支牙刷飘远，再回过头来时，却“咚”的一声，和一个冻得梆硬的尸体脑袋撞在了一起！
“卧槽！”
他被吓得不轻，手电筒都被吓掉了。
——内测中回到航天飞机的时候，他可不是在这个位置！
这具尸体哪怕已经冻僵，看面容也是一位美女。
只可惜她现在每一寸皮肤都变成了青灰色，表面还有一层青黑色的细小斑点，那是静脉毛细血管在极短时间内迅速冻结造成的。
加上死不瞑目的双眼……
近距离和面罩碰撞时，突然四目对视，实在是吓人！
好在这具只穿着短袖便装的尸体在碰撞作用下，自己慢慢飘走了。
那种完全冻僵，一动不动飘走的样子，简直像一个商场中的塑料模特，这大大降低了恐怖感。
但随着阿毅的视线移动，另一具被冻僵死去的航天员尸体，也出现在他眼前。
尽头处，是一个更大的破洞，透过破洞，还能看到一大片璀璨的星空，以及已经飘过去的庄旭，和风筝一样被他带着移动的聂东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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