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烟原以为，江雨彤离开这一趟，怎么也要拖个几日才动手。
没想到，当天从她这里离开，隔日就听见了薛凝竹小产的消息。
说是血流了很多，薛姨娘昏迷不省人事。
等江寒烟赶过去看薛姨娘时，屋子里已经挤满了人。
连程云岚都在这。
就算江寒烟跟她摊牌，表示内心的厌恶，她依旧没有回避的意思，还直勾勾地盯着她。
“烟儿，你来了。”
江宜修的表情不是很好，看着丢了孩子大哭大闹的薛凝竹，他连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口。
“薛姨娘可还好？”
“她……”江宜修欲言又止，“孩子没了，大夫说这辈子再没有怀孕的可能。”
江寒烟心里咯噔一下。
再没有怀孕的可能……
江雨彤一出手就这么狠？！
这对母女之间的爱恨情仇真的是让人很难捉摸。
江寒烟简单地问候了两句，送上礼物，就回了烟雨阁。
她前脚刚走，薛凝竹就把所有人赶出了自己的院子。
有个黑影出现在她的床边，用雌雄莫辨的声音问她：
“你见到了？考虑地怎么样？”
“我同意加入你们……”
她冷着眸子，用手抓紧被单：
“但是，我要那个贱人生不如死。”
那人低低笑了两声，“好。”
说完，就飞身而去，不见踪影。
这边。
江寒烟回了烟雨阁，见到了早就等在她闺房的楚睿渊。
“王爷每天都来，真把自己当成你家了？”
江寒烟调侃，没想到他居然如此厚颜无耻地喜欢跑她的地盘撒野。
“嗯，有娘子的地方就是家。”
他说这话，刚好被进来的秋珊听到，她笑着看了眼江寒烟，马上退了出去，顺带还关上了门。
江寒烟：……那你脸皮可真厚。
普通的话已经不能让楚睿渊感到羞耻了，江寒烟索性转移了话题：
“满月楼的文君能跟我做交易么？”
“你想做什么交易？跟着我去都是单向的，只用问，不用付钱。”
江寒烟：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关系户？
“明日你带着我去，自然就知道了。”
楚睿渊：“什么事不能先告诉我？”
江寒烟：“反正都要说的，我就不多说一遍了。”
所以，我楚睿渊到头来只是扶持你的工具人？
……
街道上行人匆匆，鼻青的溪水照应着柳条密密麻麻的影子，天上的云朵好似棉花一样团在一起。
温度暖烘烘的，阳光透过云层洒落在街道上。
一个身着玄色的男子长的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一双剑眉下有一双深邃的眼，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
他表情冷峻，旁边站着的一个小公子就不同了。
他身着一身月牙白，长得比那人更加好看几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就像小鹿一样，小巧秀美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淡雅而高贵的气质忍不住让路过的姑娘多看他两眼。
“你看，”他对着楚睿渊挤眉弄眼，“她们都在夸我好看呢。”
“你本来就很好看。”
……忽然被甜到了是怎么回事？
江寒烟今天出来，没有坐马车，说是想和楚睿渊在街上随便逛逛，反正也不是特别远。
“你这样招摇过市，不太好吧？”
江寒烟根本就听不进楚睿渊的劝说，小跑着在各个小摊贩面前，好奇地这摸摸，那看看。
对方看她长的好看，也不生气，还让她试着戴了戴。
“你喜欢？要不要买个送给你？”
楚睿渊看她试来试去，就在挑那两款，还不停地对比，忽然觉得有点可爱。
“不要吧，有点贵。”
……一两银子你说贵，那你还真不是一般地抠门。
想到平时用娇颜霜和壮壮药坑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嫌弃小摊贩的东西有点贵，楚睿渊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那你还真的是挺双标的。
她恋恋不舍地摘下那镯子，一转头，楚睿渊就过去买了下来。
她走在前面，发现楚睿渊迟迟没有跟上，想回头找，耳边顿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
“啊……不要，不要打我的孩子，不要……”
人群围了上去，江寒烟也觉得好奇，跟着往前凑了凑。
人潮涌动，她透过人群看到个一袭水蓝色衣裙的姑娘的背影，头上还戴着银钗，身上的打扮不像是她们金陵国的人。
那张微仰着的脸晶莹剔透，长相不似金陵国的姑娘清秀，高鼻梁眼窝凹陷，别样的美貌倾入人心。
与那少女动人的容颜不同，她正拿着粗长的鞭子，从江寒烟的角度可以看到细微的倒钩，抽到人身上必定带出血肉。
她的对面正有个孩子，抱着淌血的手臂哇哇大哭。没有及时治疗，那手臂的血顺着他的胳膊滑落到地上汇聚成一汪血池。
“你就是这个人的母亲？”
她高傲地藐视着这对母子，用力一甩鞭子，打在地上“啪啪”作响，周围的人虽然围观却不敢吭声。
生怕自己没事就挨一鞭子。
“是是是，求小姐放过我家孩子，他还小，什么都不懂，冲撞了小姐我来赔罪。”
那母亲跪在人中间一直磕头，所有人都看着那少女，细细碎碎的话语声无非就是让这少女放过这对母子。
若是她在这罚了，就是惨无人道。
“因为孩子小，我就打不得了？”
她冷眼看着周围的人，“想不到你们金陵国就是这样的教养，不过如此。今日就让我来好好教训你们！”
那少女扬起鞭子朝着那对母子抽去，江寒烟睁大了眼，没想到这少女小小年纪如此歹毒。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眼看着那鞭子就要把两人抽的皮开肉绽，忽然有人跳出来，一掌打过来，直接把那少女打飞了出去！
就在这个刹那，江寒烟运起轻功，飞向那少女。
眼看着她就像树叶一样飘落的身躯，她牢牢把人扣在怀里。
四目相对，少女只觉得自己心里住进了一头横冲直撞的小牛，一颗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你没事吧。”
江寒烟落回地上，将她扶正，抽回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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