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身,抱起了地上的莫倾离,道:“阿离,走吧,我带你回去。”
莫倾离心疼的替他擦去嘴角的血迹,用力的摇了摇头,“不要了,茗辰……放下我吧,你走吧,去找千千吧。”
“不,我不能把你放下。”
“茗辰……”莫倾离越来越虚弱,她按住了皇甫茗辰的肩膀,“我求你,放下我,让我把……一切……说清楚。”
“你什么都不要说了,我都知道,你爱我,我不会放弃你的。”皇甫茗辰打断了她的话,深深望着她的眸。
眸中大片大片的水气散开,莫倾离断断续续的说:“你……你不知道。是我一直在骗你。”
“没关系,我不在乎了。”
“我伪造你的身份,让娘亲抹去你的记忆。”
“没关系,我不怪你。”
他柔柔的目光,让她心痛的无法言喻,她抽了抽鼻子,“茗辰……我……我没有怀孕,我又骗了你一次。”
皇甫茗辰还是摇头,他柔和的说:“没关系,没怀就没怀,以后有的是机会。”
莫倾离笑了,嘴角高高的扬起,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你……你愿意让我给你生孩子吗?”
“是,我愿意。”
“听你……这……这么说,我就很满……满足了……”
皇甫茗辰忍住眼眶的泪珠:“阿离,别满足,等你给我生了孩子你再满足好不好?我们回去,跟千千一起快乐的生活在一起,我们生很多很多的孩子,好吗?”
泪水涌出,她笑的如花灿烂,“你说的真好,我……我也好想。”
她又皱了眉,“可是……可是我……”
噗……一口鲜血吐出。
“阿离!”他忍不住高声唤她。
她艰难的说下去,“我没有机会了,我就要死了。”
“不会的!不会的!”
他的泪水一滴一滴的滴在她的脸上,她还想伸伸手摸摸他的脸,可她最后放弃了,“茗辰……我死了,你不要想我,我不是个好女人,我……我不配……”
“别说了!”带着浓浓的鼻音,卫千千踉跄而来,她站在莫倾离的身侧,一字一字道:“你配的,我接受你,我们三个人在一起!”
“不……”莫倾离摇摇头,“三个人不完美,两个人才完美……”
“阿离!”
“莫倾离,你振作起来,我们带你走!”
“茗辰……把我的骨灰带回去给我娘亲,告诉……她,叫她别……别难过。”
莫倾离的神色慢慢回归到皇甫茗辰脸上,她望着他的眼,笑意满满聚集,又慢慢散去……
她的眼神慢慢失去了光彩变得涣散,虚弱飘渺的呢喃随风散去:“修……你要…幸…幸福啊!”
“阿离……阿离……”高昂悲怆的喊声一声一声响彻在深山里,夜色降临,一片阴郁。
卫千千站在一旁,看火光冲天,将那紫色的身影变成一片灰烬。
皇甫茗辰操着嘶哑的嗓音,把骨头全部收集起来,“我答应了她,把她送回去。”
“嗯,我陪你。”
莫倾离已死,为皇甫茗辰而死,卫千千再无话可说,她看着那地上的片片灰烬,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她死了啊!她都死了,再也没有人去分享她的男人,可她为什么开心不起来,反而难受的几乎窒息。
这就是爱情吗?
回到密林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晨光熹微,从东方慢慢弥漫开来。
皇甫茗辰捂着胸口一阵猛烈的咳嗽。
“茗辰,你还好吗?”卫千千关心的问。
“没事,一些内伤,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琴子见皇甫茗辰和卫千千回来,兴高采烈,“娘娘,莫大哥醒了,烧也退了。”
皇甫茗辰阴郁哀痛的心终于有些回转,他去看莫云。
莫云撑着身子就要站起来,“王爷,你回来了?”
“本王回来了,你怎么样?”
“属下觉得好多了。”
“能坐车吗?能的话,我们就出发吧。”
一行人上车,继续往北疆进发。
因为少了莫倾离多了一盆骨灰的缘故,所有人都紧紧闭着嘴巴。
莫云受伤很重,其他人都是女眷,所以赶车的活计就不得不落在皇甫茗辰身上,虽然卫千千把余下的衣物全部给披给皇甫茗辰,可还是止不住外面不断传来的刻意压低的咳嗽声。
外面寒风嚎嚎,莫云不由得皱了皱眉,低低对卫千千说:“阁主,楚太子已经回国多日,不知道可不可以提前通知他,让他前来接应,属下看王爷的内伤着实不轻,这样寒风凛冽,会吹坏了身体。”
经莫云这么一提醒,卫千千也想起楚南歌来。
前段日子,他不远千里来看卫千千,却被卫千千拒绝负气而走。
至今,卫千千还能想象的出来,楚南歌离开之时那愤然哀痛的神情。
她黯然了,她伤他伤的那么重,他会不会记恨在心?会不会不肯帮忙。可又想,楚南歌好歹是一国太子,自当以大局为重,北疆和大燕的关系多年一直交好,所以应该不用想那么多吧?
卫千千遂对莫云道:“你说的对,等到了有人家的地方,我们找了当地的官府寻求帮助,相信楚太子应该会帮助我们的。”
莫云也知晓楚太子对卫千千的感情,于是说:“阁主,虽然楚太子对你情深意重,可那都是在王爷不在了的前提条件下的,现在王爷回来了,那些应该不复存在了吧?”
莫云忠心耿耿,这话自然是帮皇甫茗辰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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