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许多商人不同，马楚园特别喜欢把见面的时间地点直接安排在晚上九点以后的夜店。
“不好意思啊霍总，我知道你可能不是太喜欢这种地方……”霍熠炀来的时候马楚园已经喝了四杯马天尼下肚。
“客气了，这种地方比较让人‘放心’。”霍熠炀笑着，他非常清楚马楚园这么喜爱夜店根本不是因为年轻气盛，而是他需要让别人，特别是他的父亲和兄弟认为他是真的喜欢夜店，喜爱那种被美酒美女填满的阔少生活。
现代社会其实并不缺卧薪尝胆的例子，只是方式做了一些改变。
马楚园递给霍熠炀一杯酒，挤了挤眼睛：“知我者，霍兄也！”
与上次见面不同，这次包间里只有马楚园跟霍熠炀两个人，但是看着黑色大理石桌面上散落着的酒杯骰盅等物，霍熠炀知道马楚园显然九点以前就来了，而且肯定进行过狂欢表演了。而现在，才是今天的“正式节目”。
“我不得不佩服地说一句，你这一手实在太厉害了！”马楚园主动跟霍熠炀碰了杯，“其实我之前就遇到那个姓孙的小妞去找我大哥，就顺道从她嘴里套了点东西，可是我就没想到，让她亲口把一切都抖落出来，霍总你实在是太高了，跟你一比小弟我真是觉得尴尬的很，那天给你打电话的时候，还觉得自己手握奇兵搞来了情报，本想卖个功，现在想想，真是……丢脸，丢脸啊！霍总千万不要见怪啊！”
对于天滨收购江山股票的事情，虽然江山很清楚，但是天滨到底有哪些盟友，江山的现有股东哪些在跟他们接触，想查出来这点还是要很花一些功夫的，甚至有些埋的深，未必是花功夫就能挖出来的。所以在霍熠炀回来的第一天，马楚园电话提供的那些线索对霍熠炀来说还是很重要的，最起码帮他省了他当时最奇缺的东西——时间。
“马兄太客气了，我还没给你道过谢呢！”
“哎哎，霍熠炀你要这么说就是存心让我难看了，我要是早知道你已经一手掌握还布好了局，我就不会那么丢人现眼了！”想到当时霍熠炀跟他确认消息来源是否准确时他还故意卖关子吊人情，马楚园就觉得自己这面子真的栽大了。
“其实你真不用这样……”不管马楚园有他自己怎样的目的，但至少在江山和天滨这件事上，他是和自己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何况霍熠炀认为马楚园算是商场上可交的朋友——或者称之为战友，至少这个懂得掩盖锋芒的二少爷比马家大少爷在为人处世方面要可靠的多，所以他决定卖马楚园一个人情。“要是跟别人我肯定是默认了，但我不想瞒马兄你，事实上，那个娱乐兼社会新闻，是我一个朋友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帮了一个小忙……”霍熠炀用食指在台面上轻轻比划着，“汪晏非，小明星，我的朋友，江山集团……”
马楚园端着酒杯看了半天，犹疑地问：“让汪晏非动的手……姑娘动的口？”见霍熠炀点头，他猛眨了两下眼睛，把酒杯往霍熠炀面前一伸，“真是高！我还以为是你派人做的！你这朋友太厉害了，不知道能不能……”见霍熠炀只是默默喝着酒，马楚园马上明白过来，“啊，懂了懂了，来喝酒，喝酒！”
两人又碰了一次杯，霍熠炀才开口道：“我今天来一是要谢谢马兄的鼎力相助……”霍熠炀指的是马楚园暗地里牵线搭桥的在资金上为霍家和江山提供帮助的基金，马楚园笑着摇摇手表示不值一提，又听霍熠炀问，“另外是想跟马兄了解一个人。”
听霍熠炀语气认真，马楚园放下了杯子，脸上那种玩世不恭的神情已经褪去：“谁？”
“雷稀土。”
“煤王？”马楚园万万没想到霍熠炀会提起这个名字。
“据我所知，煤王是你们家的大客户。马兄跟他可有接触？”
“接触不多，我们一向都觉得他是大老粗一个，谈不到一起，你怎么会关心起这个人？啊，我听说以前……”
霍熠炀点点头，他知道马楚园说的是什么事：“所以我跟他其实算有过节，可是这次，他居然主动提出帮忙，可能是我疑心比较重，我不觉得这位中国煤王会因为觉得我或之若特别对他胃口就花大价钱来帮忙。”于是霍熠炀把之前雷稀土约安之若见面并主动提出帮助霍家稳住江山控制权的事情。
“有这种事情？”马楚园脸上疑虑之色愈重，“这就对的上了，难怪前面他存在银行的钱有那么大变化……可是，他说帮忙你们就接受了……”
“程序上的风控没有任何问题，这些都有专业的律师和证券业人士帮忙，而且就在今天下午，他签好字的协议已经放到我办公桌上了，没有任何问题，所以可以说从头到尾，他确实是在帮我……可越是这样……”
“越有问题。”马楚园接过话道，“我说实话，要是平时这么帮你，让霍总欠个大人情倒是情有可原，可是在前面那段时间……”那段时间霍熠炀生死难料，江山集团旦夕不保，连马楚园都只能按兵不动以求自保，他对霍家哪来那么大的信心？那位煤王未免太敢豪赌了。
“我已经查了一些日子了，昨天才找到一个可能知道些事情的人，已经让人去见了，如果确认我的担心不是无中生有，我需要马兄帮我查一查雷稀土的账户情况，当然，主要是那些隐蔽的账户，他如果是为了别人做事，就未必用的真是自己的钱，这两天应该开始收回报了才是……”
马楚园理解的点点头，这个找他来做是最合适不过的了，银行流水看似简单，却最是容易留下痕迹。“霍兄，我听说，好像除了汪晏非他们，还有人在打江山的主意？”
“这就是我为什么要查雷稀土的原因了。”
从表面上看虽然概率不大——雷稀土不像是为慕羽这个高中生所用的样子——但世事无绝对，霍熠炀知道绝对不能把慕羽当作普通的高中生来看，一个疯狂的少年在本就本就疯狂的年纪什么情都能做的出来，何况他现在手上握着那么多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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