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之前陆子寒说的那件事情，李若思不可能真的就那样一直站在原地不走，看着顾以莫把一切推翻了之后重新走到她面前解释一切。时间太过漫长，容易淬灭一切还有可能重新燃起来的火花。
李若思已经决定去维也纳了。
这个消息，陆子寒是无意之中听余雅敏跟陆观军说的，来不及去求证就忙着发布会的事情，因为陆子寒知道在这个关键的时间里面李若思是绝对不会离开的。所谓休假，不过就是离开之前的休息而已。
看着她的脸，那熟悉柔美的容颜是多少个日夜思念的，每天晚上入睡都会想着她过得好不好。可如今看来，那容颜上面的苍白，倔强而又脆弱的表情，让顾以莫觉得胸口一阵疼痛。
曾几何时，他把她伤得这么彻底过。
“对不起，或许我不应该擅作主张，以为瞒着你到最后解释一下就好了。”
李若思微窒，还不是很明白顾以莫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尔后回想起陆子寒之前说的，顾以莫瞒着自己在做一些事情，那些事情解决了，两个人在一起就没有障碍了。想到这里，李若思心下一片荒凉，忍不住冷讥：“你从来就是很有主张的人，现在跟我说对不起是什么意思呢？”睨眼看向顾以莫：“你是要做什么都跟我无关的，早在五年前就已经无关了。顾以莫，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够等待，我就不能等。你知道我的，我的生活每一天都在变化，我的节奏有多快，我每时每刻都要努力，这样才不会让某些人一直看轻我。”
话里面的那某些人，顾以莫又怎么会听不懂是指自己的家人。
“思思，我知道……我知道我妈那么做事真的很过分了，可如果你知道上一辈发生过什么事情的话，你就能够多多少少理解她了。就算你不愿意理解她，也请你理解我好不好？理解我这么多年隐忍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够重新回到你身边，像今天的子寒一样，光明正大向世人宣布你是我顾以莫的女人。”
或许是真的着急了，和自己预想的发生了偏差，李若思要走的消息把顾以莫的思绪都弄乱了。此时他说的话每一句都让李若思觉得跟之前站在自己面前那个无限冰冷的男人截然不同。这个时候的顾以莫太过卑微了，卑微到李若思一眼都不愿意看，为什么他总是这么自以为是，自以为自己真的会等待那么多年然后他的一句解释就可以回头吗？
是不是陆子寒跟苏浅微的事情给了顾以莫希望，以为自己也会想苏浅微一样，几句话，然后就重新在一起了。
不可能，真的不可能了。
顾以莫不是陆子寒，不管是以怎样的理由，搂着另外一个女人无数次出现在公众的视线当中，承认彼此之间的关系。况且，顾以莫是真的对童婳很好很好，陆子寒是不一样的，陆子寒早在很多年前，苏浅微还没有离开的时候，他就一心在她身上从未做出任何对不起她的行为举止。
正因为这样，他们才能重新在一起。
可跟苏浅微不一样，自己经历的要多很多，他明明懂得自己的底线在哪里，却还是跨过去了，回头再寻求原谅，不觉得太过讽刺了吗？
两个人，咫尺的距离，顾以莫盯着李若思，让她呼吸都不怎么自然了，神色放缓，将目光投向别处，在心里面反反复复组织了很多次语言之后，才开口说话。
“顾以莫，你懂得换位思考吗？你如果懂得的话，你可不可以把你自己换成是我，然后设身处地替我想一想？你知不知道，我曾经把你当作是我的信仰，我依赖着你，你生活中最灿烂的一抹阳光，有着你的温暖，我才能一直那么努力，想着有一天站在最高处能够与你相匹配。”
狭小的空间，寂静的空气里面，呼吸声都听得很清楚，李若思的话一字一句都撞着顾以莫的心。五年前自己就没有办法说什么，后来，更加没有开口，这一次，真的是第一次两个人这么近距离，听着她的声音是那么苍茫，听着她的心里话才觉得自己真的做错了。
“你没有办法做到替我想一想，如果可以的话你就不会自以为是那样做了。明明知道你在我的心中的位置有多么重要，可你偏偏要挑战我所不能触碰的底线。我的世界，那个有灵魂驻扎的地方，是你亲手建筑起来的，却也是你亲手摧毁掉的。你根本就不能够想象那一天，我无数次说服自己独自去做好，等你回来，骄傲地站在你面前跟你说我很好。可你让我看到的就是那些让人误会的照片，我李若思的脑子不至于真的那么蠢，我可以听得进你的解释的，我那么地相信你，可你却拿我对你的相信去践踏。”
李若思的眼睛茫然地看向顾以莫，好像是想要看出一些什么，却始终看不出来。只知道他的眉头皱得很紧，却不知道他的指尖是不是跟自己一样在发凉，彻骨的寒意是不是在一点点包围自己的身心。
“你没有解释，你真的那么做了，订婚消息之后就是结婚的消息。顾以莫，我不管你究竟是在进行多么伟大的地下工作，可我真的是对你绝望到了极点了。五年的时间，没有办法来得及把我的世界重新一点点修建填补回来，你曾经用了那么长的时间，现在我要花上整整几倍。过程多么黑暗艰难我已经麻木到不害怕了，因为比起你对我的伤害，这些远远不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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