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他们都吹什么牛了？”李金禹好奇道。
“前些天我在斯托伊科夫教练那里听到，有个经纪人带着几个外援来到申花试训。说这些球员不但都是职业队的，有的还是罗马里奥曾经的队友。”
“一听这个斯托伊科夫立刻来了兴趣，直接穿了一双便鞋来到球场参观。结果失望而归，都是一些山寨货！要么不会说葡语，要么连罗马里奥是哪个国家都不知道。弄了个大乌龙！”
听到这样的奇闻异事，众人也不禁唏嘘。
来到训练场后，球场中有两队外援正厮杀在一起。算上场边的替补，这批外援竟然有三十多人。
“老刘，这些人贩子真是把咱们当傻子啊。”
“哼！就算上了战场，这些人也都是炮灰！”
现场不乏有各个俱乐部的助教，他们都是被主教练派来观察的。这种地摊里淘金的几率和中彩票差不多，这些助教也明白，中国足球职业联赛是发展了，但还没发展到能竞争得过欧美俱乐部的地步。
“欧哥，这些人怎么都是黑人外援啊？”商议的小脑袋瓜里装满了问号。
欧楚良还未回答，先给李金禹使了个眼色。
李金禹和吴成瑛瞬间反应过来，二人一左一右像是哼哈二将一样，一人拽住孙技海的胳膊，一人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吱声。
见孙技海被瞬间制服，欧楚良清了清嗓子介绍道：“因为他们大多数都不是从欧洲来的。”
“欧洲球员较贵，非洲和南美球员就很便宜了。而且他们大都身强力壮，卖相也很出众。”
“这些人一两场教学赛、友谊赛什么的根本看不出深浅，如果心急的话很容易看走眼。只要看走眼一个，俱乐部就得赔上不少的钱。”
“但俱乐部又不能彻底不看，万一有哪个真有天赋的被竞争对手低价选走，那就太亏大了。”
“所以这些外援就是个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好！说的好！”
刚刚在一旁对着外援品头论足的两个地中海教练听到欧楚良的分析后，鼓着掌走到了欧楚良身旁。
实际上，欧楚良刚一开口便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当他们看清楚几人的面貌时，双眼都爆射出精光。
那可是健力宝啊！
真正的香饽饽！
24K，纯金！
“今天国家队没比赛吗？欧小英雄这么忙？噢！忘了自我介绍了，鄙人天津三星的刘栋。健力宝回国后踢的第一场比赛我就在现场，当时就被健力宝的精彩表演折服...”
“呃，不好意思刘先生，国家队有规矩，不允许我们这些人和其它球队管理人员接触，万分抱歉！”
“啊哈哈哈，没事没事，就当交个朋友嘛！私人，私人朋友！”
刘栋说着便想从兜里掏名片，趁着这功夫，欧楚良礼貌地摆手告辞。
“离他们远一些！”
走开后，欧楚良叮嘱道。
“除了小黑和技海，你们几个都小心一点。”
“我早就和你们说过，健力宝产权不清，等五年期满，球队解散，有些人到时候想回主队都不一定能行呢！”
“啊？欧哥，怎么还是这样？我不要解散！你和许副主席关系好，能不能和他说说，让健力宝保留编制啊！”商议一脸焦急。
“没可能的。”没等欧楚良开口，李伟峰便率先摇头道。“这件事牵扯的太广，足协也没办法一手遮天。”
“行了行了，等你们毕业还有两年呢，别想那些有的没的，看球看球！”欧楚良见气氛有些沉重，连忙把目光投向球场。
球场上，这些“外援”在他们的国家有的没踢过足球，有的踢过野球。有的早已成年，有的身体还在发育。他们带着“中国足球梦”踏上了这片离家甚远的土地，无论是成是败，他们都要为此一搏。
很快，球场上便发生了流血事件。
一名罗马尼亚中后卫在盯人争头球时用力过猛，不小心肘击到对手前锋的头部，对方前锋当场血流如注。
“鲍比，你...”
“穆勒，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看着自己的老乡被抬下场，一脸无辜的鲍比再次恢复之前的凶狠，在球场上继续征伐。而他的老乡穆勒下场后，也很快被另外一名刚果的外援替代。
野蛮的争斗还在进行，并且永无休止。
光是一场比赛，就有人被踩了脚，还有人下颚被撕出一条长长的伤口。
由于海埂急救措施匮乏，只有一个小小的医务室。
一些外援在受伤下场后，欧楚良便立刻为其做一些急救措施。在欧楚良的急救下，这些球员回到老家后，最起码还可以保持正常的生活。
要知道他们在这里受伤，根本不会得到全力治疗，那些经纪人也不会花钱帮助他们彻底康复。
这时，又一名大汉被抬下场，欧楚良接手时，他的左脚脚腕已经彻底变形。
“我，我还有救吗？我还能踢球吗？”
年轻的黑人操着一口不是很纯熟的英语，欧楚良轻轻抚摸着他的额头，“放心吧，我已经帮你叫救护车了。”
“呜呜呜...thank you!thank you，呜呜呜呜....”
看他这幅模样，欧楚良也不敢上手，把他放平后默默拨打了120，等待急救车的到来。
“他说他叫菲利普斯，来自科特迪瓦，今年才19岁。”交谈一番后，欧楚良介绍道。
“什么？才19岁？”
众人一愣，看着面相几乎可以当他们叔叔的菲利普斯，还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19岁，和商议一边大小。
“可怜的菲利普斯，他完了。”欧楚良用汉语说道，“他就算以后还能行走，也基本告别足球这种运动了。对一个科特迪瓦人来说，他的生活基本不会再有希望了。”
沉痛的话题伴随着菲利普斯不断抽搐的哭声，让场边的气氛降到冰点，商议看着平躺在地上的菲利普斯，又看了看身边的队友，轻叹了一声叹：“还好我是中国人！”
一旁的孙技海少有的没有反驳，听到后也开口叹了一句：“还好我出生在中国。”
这些不同国家、地区、不同肤色的外援们带着各自不同的淘金梦，在海埂残酷的竞争中上演着一幕幕悲剧。
这是他们的命，他们为之斗争过，但现在却失败了。
那些身体没有受伤的外援，他们即使没有被甲A球队相中也不会放弃。等甲A春训后，甲B的大部队便会陆续到来。届时，相对于要求更低的甲B，他们的机会显然会更大一些。
欧楚良看着近乎于角斗场一样的球场，站起身长叹一声：“作为一名中国人，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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