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戚年被按在桌面上的残次不齐的手指，那纤细修长的手却少了一截小拇指，这让所有人心里忍不住猜测，这个女人……究竟有多能忍啊？
分明是他们一群人在嘲笑羞辱她，为什么现在却觉得像是自己受到了嘲讽？
尹听然咬牙，抬脚踩在戚年的那只手上。
“唔……”
“尹听然！”纪鹤辰眼眸一紧，低喝道：“把脚拿开！”
“都住手！”
同一时间，包厢门口也传来一道大喊声，陈雨欣看到包厢里的这一幕，心里一惊，她就是送了廖总，怎么回来就出现了这样的情况？
看到被两个男人按在地上的戚年，程雨欣心疼不已，上去一把推开尹听然，抬手一巴掌就甩了上去，尹听然再次被打，眼中带着明显的不敢置信，盯着刚回来的程雨欣。
“你也敢打我？”
“打都打了，有什么不敢的！”
当着众人的面，程雨欣扶起戚年，戚年站起来时都颤颤巍巍的，脸色惨白，却对着她笑：“你怎么来这里了？”
“我刚才是去送廖总了！你怎么在这？”程雨欣抽出纸巾给她擦脸上和身上的酒水，之后看着包厢里的人：“戚年是干了什么杀人放火的罪行了吗？值得你们一群人一起欺负她？你们都不会觉得良心不安吗？”
顾连城被程雨欣这话说的心里被刺痛了一下，下意识的反驳道：“就她这样的女人，值得别人怜悯吗？”
“戚年也不会稀罕你所谓的怜悯！”陈雨欣眼眶微红，不再理会顾连城，看向尹听然：“尹听然，刚才那一下已经是轻的了！自己蠢的被人当枪使还浑然不知，人家林菀才是纪鹤辰的心里人呢，跟别人睡一个男人还处处帮人家说话，真不愧是姐妹情深亲上加亲啊！”
尹听然脸色一变，不敢置信的看向林菀，之前林菀对她说，她跟纪鹤辰只是兄妹之情，她才会对林菀不设防……
林菀的脸色也不好看，脸上一贯楚楚可怜的表情也要维持不住了，心里却在咒骂陈雨欣。
程雨欣也不在乎，她可是有廖总撑腰的人，就算是纪鹤辰，也不敢轻易对她怎么样。
程雨欣扶着戚年想要往外走，不想戚年却一把推开她，自己站好，她纤瘦的身影单薄的让人心疼，看起来随时都要栽倒的样子，可却每次都能稳稳的站定。
她看向纪鹤辰，纪鹤辰与她的视线对上，在她的眼里却像是看到了世界被摧毁的惨烈。
纤瘦的身影就这样站定在众人的目光中，让众人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等待着女人的反击。
但是她却笑起来，像是把他们之前的侮辱全都当做一个笑话，一个无关紧要的笑话一般，她转身往门口走去，没有丝毫的言语，可是众人却都感觉到了心痛……
戚年走出众人的视线，众人还迷失在她那冰冷的笑意中，没有回过神来。
戚年独自走在空荡的走廊上，先是一步步的往前走，接着加快了速度，最后变成狂奔，一直跑出了那栋风光闪烁，音乐叫嚣不断的建筑，整个人被黑暗吞没。
她像是想用尽全力冲近这无尽的黑暗里，这一刻，那些嘲讽像是才落在她的身上，她大笑，惊慌，又无助的大笑，身后追上来一道人影，抓住了她的手腕。
戚年没有回头。
可是身后之人的声音却像是一根根钢针扎穿她的后背，刺进她的心脏。
她回身的下一秒，抬手打在纪鹤辰的脸上。
可笑！
不只是自己，还是纪鹤辰！
之后，戚年轻笑起来，挣脱自己被他抓着的手腕，食指戳了一下男人的心口。
这个没什么力道的举动，却像是一记重锤砸在纪鹤辰的胸膛，鲜血横流。
她出声打算纪鹤辰想要说出的挽留或者是解释的话语，她像是知道这人追出来是为了什么，但是还有用吗？这微不足道的温存，抵消不了她这几年过得暗无天日的日子！
戚年用言语作为自己的武器攻击纪鹤辰。
她说道：“我们之间还有仇怨没有清算，至于我对你的旧情，你也没必要在提及！”
从此刻起，纪鹤辰，我爱你的那些年，就当是个可笑的笑话，过了就算了吧！
那一瞬间，纪鹤辰体会到了万箭穿心的疼痛感觉。
戚年拦下一辆出租车，她在包厢里被人用酒兜头浇下，明明变得那么狼狈，但是她站起来后，却还是挺直腰背，下巴高抬，一如从前那个矜贵高傲的戚家大小姐，包厢里的人，全都化成了她眼中的那抹嘲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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