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昭苦笑，脑袋耷拉了一点，对她挤了挤眼。
“你不这么认为吗？”
勾昭在发现尸体嘴角挂着的那玩意以后，脑子里第一反应是这女尸被人强行喂了一点什么，但，当他看到被挖空的肚子后，脑中那念头就莫名浮现，记着就如野草那般，疯长。
越想越觉得是，完全停不下来。
接着，他没有一点犹豫的，就准备找张玨了。
要问为什么，他想说，自己也不知道，就是直觉该这么做。
张玨虽也有这想法，那是因为她见过。
勾昭这么想，就有点出乎她的意料。
她沉眸，微微颔首，声音也跟着冷了一分。
“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见过？”
见过？
勾昭嘴角划过一抹略显嘲讽的笑意。
“可不是见过嘛。”
张玨听他语色好像有点不对，转眸，刚好看到他眼底闪过的讥诮，心思一转，眸底暗涌浮沉。
“怎么说？”
“哦。我以前办过一个类似的案子，我爷爷说，那是那人造孽太多，才会吃下自己的五脏六腑，以赎罪。呵，这是多大的孽债，才会狠毒到，连自己都吃？”
那会勾昭刚从警校毕业进入局里实习，并没有什么话语权。那个案子，也是他出校门后接触的第一个案子。
他很在意，很想破案。
那个死者是名男性，案子已经过去十年了，可他依旧记得当时看到尸体时，死者脸上的表情。
那是一种惊恐到了扭曲的表情。
他不知道那人犯了什么罪孽，他只知道，那人不想死。
不论死者与凶手有如何的纠葛，杀了人，就该接受法律的制裁。
什么上天的惩罚，不过是那想要脱罪人的托词罢了。
他不信。
再则，在他的世界里，他只信四个字——人定胜天。
张玨眸光闪闪，慢慢颔首。
“嗯，我明白你的意思。这确实不是什么上天的惩罚。这是一种巫蛊术。一种，可以麻痹人的神经，令人致幻，从而做出一些常人无法理解的行为。
死者在做这些行为的时候，她并没有痛感，甚至，她在吃下自己的五脏六腑时，也有可能觉得自己是在吃什么大餐之类的。”
勾昭面色沉静，眸中没有太多意外的神色。
自上次，张玨同他粗略讲了一点关于他们世界的事情后，他也自己去查了一些相关的资料，还翻阅了家中的藏书。
现在的他，再也不是之前的他了。
“那我们现在的目标看，就是寻找给死者下蛊之人了？”
张玨“嗯”了一声起身。
“不过，我觉得还是得先让法医验尸。所谓自己吃自己，也不过是我俩的猜测。即使有以前相似案件的比对，还是要有证据才行。”
勾昭自然明白。他也在等法医过来。
“要把尸体搬出去吗？”
他犹豫了一下，开口问。
厕所里的环境实在太差，他现在都感觉自己有点呼吸不畅的感觉了。
“勾队长，你现在的问题，有点不专业哦。在没有验尸之前，我们的移动，很有可能造成证据的转移，会影响证据链的。”
张玨略显戏谑的瞥了他一眼。
勾昭微微一怔，无奈的笑了笑，摇头
“对，你说的都对，我也是晕头了。实在是这里面，真的太臭了。”
漫天充斥的味道，让勾昭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在第一次见来时，他差点就去找人要防毒面具了。这会就一个口罩，根本隔不开一点味道。
时间一久，他感觉自己的脑子都快要被熏没了，一下说了蠢话。
他抬手，略觉尴尬的想要摸一摸鼻子，谁想抬手就摸到了自己的口罩，手在空中又空转了一圈放下，老脸一红。
“那个，你不觉得这里的味道很难闻吗？”
他看着张玨始终未变的脸色，还是没忍住开口问了一句。
张玨摇头，嘴角一撇，眼底闪过一抹嫌恶。
“难闻。我在靠近的时候，就已经屏住了呼吸。但是近来了以后，我就感觉这屋里的气味好像已经刺破了我的皮肤不断刺激的着我的皮肤。你打电话，问一下法医到哪了。尽快验尸后，让法证的人来搜查现场吧。”
整个厕所，都要仔细搜寻一遍。说不定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就会又线索。
张玨说罢，起身，退出了坑位，在外粗略转了一圈。
就像勾昭感觉的那般，她即使屏着呼吸，也还是被刺的有些受不了，最后还是没忍住，大约转了一圈后，走了出去。
厕所外的空气，依旧不好闻，但，好歹味道轻了一点。
她在外，也不敢大口呼吸，只是静静站了一会，感觉脑子稍微舒服一点后，又转身走了进去。
勾昭无法，只能跟着她进进出出。
两人在厕所里看了近一刻钟，刘冉才姗姗来迟。
他进来时，所带的装备比他们两人可好了许多。
“尸体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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