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暮也对她轻微咧了嘴，当着纪蜜的面，把视线落在衣袖上，然后挑了下眉。
纪蜜有点呆，半会才心领神会，歉疚地挠了下脑袋，赶紧搭手把季暮的手托住，微凉的手指在季暮小臂上按了几下。
当然也不忘体贴地按压季暮的修长手指，并在他手心多按了两下。
“我这笨的。”让他举了这么长时间，手还不得酸了，先按摩按摩，才小心翼翼将季暮的衣袖卷上了一分。
卷好了，可季暮还没放下手，纪蜜以为他这是不满意她卷得长度，就又给卷上去一点。
而事实，季暮在意得不是这些，而是他对纪蜜小手在他手心按压的那几下，身体略微异样，让他的心口像是被挠了好几下。
接下来就是全身丝丝痒痒的，盯着纪蜜得眼神就有些火热起来。
纪蜜抬头就看到季暮这样的眼神，也是立刻快了心跳，她咽了下口水，摆出自我保护的动作。
“……晚上是吃菜吧？”那句不是吃我，没说出来，就怕提醒了某人在他面前还有另一道只有在床上烹饪的菜肴在呢。
“先吃菜。”季暮勾着嘴角，笑得意味深长，潜台词不言而喻。
纪蜜已然不知道她要笑还是哭。
——
烧菜时，纪蜜像没有骨头的烂泥趴在餐桌上，很没形象。
季暮在厨房看到，就差再次捂脸摇头，手里的一颗豌豆就不自觉地弹了出去，正中纪蜜头低心。
然后就听到纪蜜哎呦了一声，一双蹿着火苗的美丽大眼睛投射过来忿忿的目光。
他说：“手滑。”
纪蜜对他呲牙咧嘴，他又一本正经地道：“找回来，别滚进哪里，长出小藤苗。”
纪蜜连番的白眼，闭着嘴巴不说，可心里腹诽不停，不是你扔的！
正当纪蜜决定要忽略某男的话，才不给他背锅去找不知道滚到哪里去的豌豆粒，还在心里巴不得豌豆粒能长成苗，茂盛起来把季暮给卷了做化肥这会。
手机铃响，有人来电。
是纪蜜的手机。
“喂？”陌生号码，有季暮询问的目光往过来，纪蜜歪了下头，表示她也不知道是谁。
当对方说了一声，纪蜜顿时被震在原地。
她没有去看季暮，就急匆匆跑出了门。
季暮走出厨房，但没走几步，又停了下来，没有跟出去，只是神色发沉。
纪蜜身体靠在门上，单手捏拳，给自己鼓起力量。
“你再说一遍，你是谁？”她声音发寒，非常冰冷。
“哼！有出息了就连自己的父亲都忘了。”对方的口气也不好，是个男声，开口就是对纪蜜冷嘲。
一句我没有父亲，刚要脱口而出，被纪蜜生吞咽下去。
并将话改成了，“我怎么可能会忘了我的父亲，我父亲是纪书舟。”
“他是吗？”对方不屑。
纪蜜压下心中的怒火，她已经知道对方是谁，那个小时候作为纪水香老公，却跟纪水香一样，不让她叫爸爸的人。
那个在纪蜜五岁起被纪水香抛弃，之后又找回来过继给纪书舟一家后，就再没见过的男人。
纪蜜差不多已经忘了他长什么样子，但当他报出名字，幼时的记忆就又涌上来，依旧不清晰，但对他是纪水香老公这个身份，却至今难忘。
“乖女儿，爸现在找到你了，快来叫一声爸。”石承华在电话那头不要脸地刺激纪蜜。
“你不是我父亲。”纪蜜冷声，想起回忆，她也不会忘记她被抛弃还有谁的功劳。
“原来你知道，对，我不是你父亲，我也不占你这个便宜，那么你就不关心你的亲生父亲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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