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透过雪茄的烟雾
“您的直觉是正确的，上次与可妤见面之后，我也有这样的感觉。因为月了了的形象是我一手塑造的，所以我更有发言权。我认为，现在的程可妤，就是月了了。”
一夕望着冷云骁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冷云骁感觉自己的眸子瞬间被什么东西蒙住了。
他闭了一下眼睛，让那片模糊散去。
“可妤只是失去了现实的记忆，因为那段时间她一直忙于拍戏，太过投入，所以她的某个脑神经便错误地将她定为成了剧中的角色。这样解释不行吗？”
冷云骁问一夕。
他下意识地将最坏的设想排除，让逻辑回到原点。
然而，他看到一夕在摇头。
“您觉得可能吗？我是说，程可妤如今诠释的月了了，竟比我塑造的月了了还要生动和深刻，甚至，有些我只是在脑子里设想过，却没有写到书中的东西，她也表现出来了。”
一夕语气郑重，没有丝毫玩笑的成分。
是的，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她的剧中人。
“可是，她还会怕打雷，还会恐高，而月了了却完全没有这样的心理......”
冷云骁怀抱着最后的希望说道。
“毕竟身体是程可妤的，大脑里残存着程可妤的这种记忆也无可厚非。”
一夕残忍地反驳说。
冷云骁最后的希望也被无情地推翻了，他感觉自己的口中再次充满了那股熟悉的铁锈的味道。
他转过身去，掏出纸巾，颤抖着手指将溢出嘴角的鲜红拭去。
“冷先生，您没事吧？”
一夕关切地问。
“没事。”
冷云骁转过身，他的脸色有些苍白。
“如果真如你所说，那我的可妤呢？她在哪里？”
冷云骁声音喑哑地问。
一夕张张嘴，又合上，她轻轻摇头。
这个问题，她无法回答。
就在这时，冷云骁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冷云骁却似乎没有听到的样子，铃声一直在持续，一夕只好提醒他，他有电话来了。
冷云骁如梦方醒，他掏出手机，接听。
“豆豆，怎么是你啊？”
尽管冷云骁竭力控制了情绪，他的声音还是显得有些无力。
“man叔叔，小姐姐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豆豆一上来就问冷云骁。
“没有啊，你为什么这么说？”
冷云骁问他。
“我给小姐姐打电话，小姐姐听到我的声音一点儿都不高兴，还说她不认识我。”
豆豆在电话那头委屈巴巴地说。
冷云骁想起来，昨天吴妈的确跟他说过，豆豆往家里来过电话，当时接电话的恰好是程可妤。
“豆豆别伤心，你小姐姐不是针对你，她的记忆丢掉了一些，她现在把我们所有人都忘记了。”
冷云骁实话实说。
豆豆已经是大孩子了，他应该知道实情。
“小姐姐是失忆了吗？”
豆豆问。
“是的。”
冷云骁语气沉重。
“怎么会这样呢？我要回去看小姐姐！”
豆豆伤心地哭起来。
“豆豆，你先安心学习，小姐姐这边有我照顾，等到假期你再回来。”
冷云骁安慰他。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
“man叔叔，我和小姐姐之间有个秘密，我现在要告诉你。只是不知道这个秘密能不能帮你为小姐姐找回记忆？”
豆豆哭着说。
“是什么秘密？”
冷云骁问。
他并没有将豆豆的话太放在心上，想着应该是程可妤哄小孩子开心的话。
然而，当豆豆将程可妤重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出来之后，冷云骁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手里的手机掉了下来，胸口一热，一口鲜血喷在了地上。
一夕吓呆了。
“冷先生！冷先生！”
眼看着冷云骁就要倒下去，一夕冲上去，用尽全身力气想要扶住他，但她的力气还是不够。
“来人啊，冷云骁晕倒了！来人——”
一夕朝着身后的走廊大声呼救。
......
不知过了多久，冷云骁睁开眼睛。
映入他眼帘的是一片雪白。
耳边传来女人嘤嘤的哭泣声。
冷云骁稍稍转了一下头，看到程可妤正伏在他的床边哭着。
看到程可妤，冷云骁的脸上溢出了柔和的笑意。
他吃力地抬起手，轻轻落在她的头上。
这头发，唯有柔软的手感还是他妻子的。
现在的程可妤已经换了另外一款洗发水，程可妤之前最喜欢的洗发水被她扔到了一边，她说，那是她最不喜欢的味道。
程可妤止住了哭泣，她抬起头，一脸惊喜地望着冷云骁。
“你可算是醒了，刚才你吐了好多的血，吓死我了。”
程可妤拍着胸脯说。
“那是我不小心咬破了嘴唇，不要紧的。”
冷云骁风淡云轻地说。
“青玄已经这个样子了，你要是再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办啊？”
程可妤说着又啜泣起来。
她在为他担心？
冷云骁的心里涌过一丝暖意。
他撑着身子坐起来，准备离开这张床。
“你怎么起来了？大夫说你要多休息。”
程可妤也站起来，却是退后几步远远地望着冷云骁。
“我没事了，我们回去吧。”
冷云骁说。
这时，苍羽和Lisa也进来了。
他们走过来试图搀扶冷云骁，但被他拒绝了。
Lisa便走过去牵起程可妤的手，几个人一起向外走去。
“一夕呢？”
冷云骁边走边问一旁的苍羽。
“她看您身体没有大碍就回去了，她说还有稿子要赶，过几天会来家里探望您。”
苍羽说。
“探望就不必了。”
冷云骁说着大步走在了前头，完全不像是刚刚曾晕倒过的样子。
不必探望，并不是说不希望她来访。
关于程可妤，冷云骁心里还有太多的困惑，现在能与冷云骁一起排解困惑的，也只有一夕了。
晚上，冷云骁再次联系到了豆豆。
他让豆豆将白天跟他说过的话再为他复述了一遍。
豆豆之前提起的时候，冷云骁的心情很乱，有些细节并没有听进去。
现在，他认真细致地将豆豆的每一句话都记了下来。
但重复听过事情的经过之后，冷云骁的心情并不比初听时平静多少。
放下电话的时候，冷云骁还是感觉浑身发冷，双手抖得厉害。
他点燃一支雪茄，走到窗前，颤抖着手指将其送进嘴里，使劲儿吸了几大口。
内心风起云涌，他闭上眼平复了好久。
睁开眼时，透过雪茄的烟雾，他看到了程可妤的脸。
那是不同时期的程可妤。
他第一次见她，清纯无暇，一脸茫然。
他将她强娶回家，她偏执，易怒。
书房失火之后，她痛改前非，对他不离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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