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呢？”
陈江河见周杰锁了门，立刻涌上一阵不详的预感，转头问周杰：“带我们来这里做什么，我儿子呢？”
徐冉背对门口坐在桌子前面，挺拔的后背都能感受到陈江河夫妇的紧张和不安，幽幽开口：“先坐下吧，我们聊会。”
“你这个人是不是有病，我认识你吗？你认识我吗？我们有什么好聊的？快，把我儿子还给我，不然我告你拐卖儿童。”
陈江河突然脸红脖子粗，直接扑到徐冉面前，如果不是周杰和柒晓妹拉着，他已经揪住徐冉的领口。徐冉低眉看了一眼雪白的衬衫领口，虽未被他揪住，但是还是下意识地掸了一下，又整了一下。
徐冉目光阴沉地抬眉看着被周杰和柒晓妹拉着的陈江河，横眉竖目、一脸悍肉。这个人安静的时候很是阴郁，本来徐冉以为他可能是跟郑宇属于一类性格的男人，没想到还不如郑宇。
“我好心去你家超市找你，告诉你你儿子在我们这让你来接，你现在却要倒打一耙告我拐卖你儿子，”徐冉冷笑道：“你是不是没有搞清楚状况。”
啪的一巴掌重重落在桌子上，陈江河和柒晓妹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愤怒，吓得颤抖了一下。
“徐警官你你，你别生气，我丈夫只是找儿子心切，请您多担待一下，多担待一下。”柒晓妹连忙上前怯怯地伸手拉了拉徐冉胳膊，话语说的没有一点底气。
“那就坐下聊一会。”
看着眼前满身寒气的徐冉，陈江河夫妇怎么也没想到这个表面上看起来温暖的大男孩，竟然会有如此一面。
陈江河陡然想起q镇百姓最近传的比较多的一句话：“新来的徐警官是个好警官，不会留下一桩冤案。”
有些肝颤胆寒的陈江河立刻拉着柒晓妹坐下，洇在脸上的彪悍也敛了几分，“聊吧，聊完还麻烦徐警官把我儿子还给我。”
徐冉目光沉沉地看着坐下的陈江河和柒晓妹，一直未开口。
陈江河又有点坐不住了，眉心打成了死结，说：“我说徐警官你想聊什么倒是聊啊，怎么看到我们坐下又不聊了？我们真的着急找儿子，也着急回家看店，我们跟你不一样，你们警察有纳税人养着，我们要自己卖命。”
徐冉低头笑了一下，说：“卖你命还是柒晓玖的命？”
审讯室瞬间一片寂静，徐冉轻盈的话语就像突然响起的一道炸雷，在陈江河和柒晓妹的头顶炸开，头皮发麻、手脚冰凉、心在颤抖。
坐在徐冉身边的周杰都已经感觉到他们的变化，徐冉自然也感觉到了，可能他们自己认为掩饰的还可以。
“徐警官，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你之前不是去我家超市了解过情况了嘛。
我妹这孩子五年前就失踪了，这次你们非说找到的尸体碎骨是我妹，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她一走五年都没有回来过一次，这次也一样没有回来。如果那些碎骨真的是我妹的话，那她到底是被谁害死的，我可怜的妹妹，姐姐甚至还没来得及见你一面，你就走了。”
柒晓妹突然哭诉起来，徐冉冷漠地看着她，这个女人不当演员还真是可惜了。
“你怎么知道柒晓玖是被分尸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的人只到你那去过一次，并没有告诉你柒晓玖是怎么死的。”
柒晓妹愣怔住，整张脸瞬间煞白，陈江河看着她的眼神恨不得将柒晓妹生吞活剥。
“不要再做无畏的挣扎了，我劝你们还是全盘交代。警方是不会在毫无证据之下传讯人的，虽然我们今天的行为不算是正式传讯，但并不妨碍我们对你审讯这件事的严肃性，没有在超市表明态度只是为了给你们夫妻在左邻右舍面前留几分薄面。”
徐冉轻敲桌子，周杰立刻领会深意，唱着红脸譬解着陈江河和柒晓妹，还顺便卖了一个人情。
柒晓妹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不敢看徐冉，也不敢看陈江河。陈江河却显得很是急切地看着她想说什么，或是暗示什么，但是柒晓妹就是不看他。
“我们没什么好交代的，你们也许是没有跟晓妹说过晓玖是怎么死的，但是孙家老头找过我，告诉我他家庄稼地里发现了尸块。孙老头跟我说话的时候，晓妹就站在我身边，你们现在这样威逼利诱的逼供她，把她吓得已经完全没有了思考能力。”
陈江河荡在脸上的急切神态陡然敛起，然后对柒晓妹知道分尸一事娓娓道来的解释了一番。
反复无常的变换把徐冉也怔住，“孙老头特意跑去告诉你他家庄稼地里发现了尸块？据我所知，你们两家相处的并不好，他就算想找人八卦也不会找你家人。”
“你说的一点没错，孙老头只是来问我有没有看到是谁踩踏了他家的庄稼，他也算是拉下老面子来问我了。
人家都这样软言软语的拉下老面子来找我，我自然态度也会好点。他见我态度很好也就跟我多说了两句，那时候并不知道碎骨会是晓玖的，直到你们说晓玖遇害了，我们自然就把碎骨跟晓玖联系在了一起。
Q镇就这么大，除了晓玖，并没有听说有第二个人被害，我的妻子是心疼唯一的妹妹，一时口无遮拦直接对号入座了，其实我们就是这么想的，那些碎骨就是我们可怜的晓玖的，可怜晓玖死了还被碎尸。”
陈江河的一番话堪称完美无缺，说的有理有据毫无破绽。孙老头找他这事也不用特意去核实，这件事肯定是发生过的，在这种紧要关头，陈江河是不敢随便胡诌一个理由的。
而且他并没有说碎骨是孙少峰父亲告诉他的，而是他们自己推测的。
徐冉交叉放在桌子上的胳膊下面的手轻轻动了两下，清清冷冷地看着面前这两个人。
男人一脸平静，脸上甚至洇着笑容，女人煞白的脸蛋已经回血，一脸崇拜地看了自己丈夫一眼，然后转头昂起高傲的头颅得意地看向徐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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