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睡醒的眼睛湿润润的，反应也慢慢的，许是默荼的表情太傻，巫瑾没忍住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默荼不太高兴，“你以后不要这样了，说好我守夜的。你一夜没睡，是不是很累？要不要睡会儿？”
“还好，不累，不用了。走吧，我带你去洗漱，昨天来时见到过一片湖”，他站起身，伸手把默荼拉起来，“那湖我知道，很漂亮的……”
早晨阳光的温度稍低，空气中夹杂着水汽，凉风习习。默荼梳洗完带着巫瑾四处溜达，无意间发现一个小木屋，位置隐蔽，林木环绕。
他们步入屋内，屋里陈设简单，木床桌椅齐全，桌面上落了一层薄土，一看就是许久没有住过。
默荼环顾屋里的每一件物件小，熟悉的感觉浮上心头，“是二叔住过的地方。”
巫瑾放下木盏，略有些意外，“默云前辈？”
“嗯。”
太熟悉了，熟悉到踏入这里，默荼仿佛就看到昔日的二叔在此处修习读书的场景。
巫瑾捏捏她的手心，默荼知道他的意思，对他道：“没事，我还好。”
“都过去了。”
“嗯。”
短暂的感怀之后，巫瑾和默荼着手收拾屋子。原本还愁没处落脚，这真算是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
接下来几天里默荼住在里屋，巫瑾就在外屋的木榻上将就。默荼委婉地暗示过巫瑾，让他可以去忙自己的事，不用总是守着她。
巫瑾闻弦而知雅意，明确表示他不可能任她一个灵留在霜灵族，他会陪着她，出族要做的事可以暂缓。
默荼面上笑着答应，内心犯了愁。他们两个朝夕相处，再过些时日，她会慢慢衰弱，散出灵芒，到时瞒都瞒不住。
劝巫瑾离开这种事情一两次还好，说的多了就容易暴露，露出端倪，是故默荼也不敢多提。
巫瑾不打算走，默荼只能动别的心思。整日想着法子，沉思的多了，话就少了，天天食不知味，胃口更小了。
巫瑾问她缘由，她就说是近乡情怯，需要时间适应。巫瑾哦了一声，算是接受了她的答案，但眼底多了一抹深沉。
从他们出族到现在，衣食住行皆由巫瑾负责。默荼虽有心分担，却是什么都不懂，帮不上忙，以至于到最后晃晃悠悠，最闲的是她，最忙的是他。
默荼没事做的时候就喜欢坐在湖边吹风，哪怕吹不走忧愁，吹得清醒些也是好的。
这几天她的精神越发不好了，浑身无力，还爱犯困。巫瑾不忙的时候，她会有意无意地避开他，有时去找个地方休息，有时像现在这样，放空自己。
昨天默荼被巫瑾训了一顿，那是她第一次见巫瑾对她冷脸，上次说取消婚约的时候都没昨天恐怖。
昨天走累了，默荼随意靠在一棵树下。她发誓真的只想靠一靠，歇一会儿，谁想一闭眼就睡着了，迷迷糊糊间闻到一股熟悉的香气，迷蒙睁眼，“阿瑾。”
往常巫瑾会回应她，昨天的他一声不吭，默荼很快意识到了不对，她不是靠在树下休息吗？怎么睡着了？怎么被巫瑾抱着了？
“阿瑾，我……”
巫瑾面无表情，“闭嘴”。
好凶，默荼抿唇，识相地不再说话。
巫瑾抱她回去，将她放在床榻上以后才道：“你很久没回来，我找遍了所有地方都找到你，见你倚靠在树旁，还以为你……
以后累了就别出门，在屋里睡，别让我担心”。
默荼低头认错，“对不起。”
“没有下次。”
“嗯嗯，绝对没有下次。”
收回思绪，默荼望着湖面出神，手指摩挲着藏在袖口中的那封信，多了几分思量。
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就真瞒不住了。
第二天。
默荼早早起床，巫瑾从外面拾完柴火回来就见她靠在屋外的走廊处发呆，“今天起这么早？”
默荼伸个懒腰，“前两天睡多了，困劲过去了，醒得早。
你要做饭吗？我帮你啊，别再拒绝我好不好？”
巫瑾挑眉看她，先不说拒不拒绝的事，就说后厨那些活儿，她干的来吗？
“你会吗？”
“我……我可以给你打下手啊。”
巫瑾做考虑状，道：“行，走吧。”
难得见她心情不错，巫瑾不想拂了她的意。
默荼跟着他去厨房，烧火炒菜是不会，淘米洗菜还是可以的。巫瑾抽空朝她那儿瞄了一眼，没想到还整的有模有样的，夸了她几句。
默荼听了很高兴，谦虚地说一般般，没有他做得好。
她的速度很慢，巫瑾烧水的时候她在摘菜，水烧开了她才摘完菜，打算去洗。巫瑾问她米淘洗过了没，他要煮粥。默荼放下菜，边说没有边去淘米。巫瑾没有帮忙，坐在炉灶旁的小凳上看她忙碌。
米下锅后巫瑾让她看着火候，自己起小锅烧菜。他提前长了个心眼，让默荼把菜从水里捞出来沥干。
纵然不解，默荼还是听他的话照做。等油热的差不多了，巫瑾倒入青菜，向她解释，“炒菜时菜上尽量不要有太多水，影响口感，而且还会飞溅，会烫伤皮肤。”
默荼站在旁边听他说话，“哦哦，你竟然懂这些？”
巫瑾头也没回地说：“以前出去历练过不少次，多的是机会自己照顾自己，熟能生巧罢了。”
小半个时辰后，三菜一粥出锅。
两个灵对坐用饭，饭后默荼摸摸肚子，说吃撑了，想让巫瑾陪她去散步，巫瑾应声说好。
默荼眯眼一笑，动手收拾碗筷。她不会做饭，就负责刷碗，“你等我一会儿啊，我很快的。”
“嗯。”
霜灵族没有灵住，草木茂盛，他们出门时太阳升起不久，草丛里的露水还未散去，没走多久默荼的裙摆就带上了水迹。
霜灵的家不知不觉变成了这些花草的生长之地。默荼心想这样也挺好的，真想再去看看爹娘，怕是没有机会了。
没办法，她走两步就累，去不了了。
巫瑾伸出一只手在她眼前晃晃，“想什么呢？”
“啊？哦，没想什么”。
巫瑾：“你最近走神的时间越来越多。”
“有吗？”默荼讪笑两声，看着他清澈的双眸，心中一动，原本的借口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阿瑾，就在这里，我为你跳支舞吧”。
巫瑾勾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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