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凯利比唐婷还要不好意思，她一紧张给炸酱面弄成牛肉面了……
许愿拍了拍手，“好了，大家都打起精神来，第一次能拍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休息15分钟，继续努力。”
摄像机是很重的，许愿得给摄影师留出足够的休息时间。
人群散去，文牧叶和深奥又挤了过来，深奥问道，“导演，为什么非要一镜到底？刚才那几个镜头分开拍效果应该更好。”
许愿撇了撇嘴，他当然知道分开拍效果更好，这不是想冲导演奖么。可这话又不好直接说出来，许愿只好娄叶附体，“你得热爱艺术……”
热爱艺术的许愿又连续尝试了两次，许是刚才他的语气太严厉，搞得大家有些紧张，这两条犯的错误更多了。尤其是第二条的时候，拍张若云的摄影师跑得太快居然差点摔倒，还好他的腰不错，瞬间找回了平衡，可镜头全毁了。
“放饭吧，吃完晚饭再拍。”许愿也很无奈，可这种事儿急不得。
许愿没搞什么特殊化，而是和大家一起吃盒饭，高元元端着盒饭走到许愿身边坐下，噘起了嘴，“搞这么麻烦干什么？分开拍不就行了？”
高元元虽然演技不怎么样，但好歹也拍了这么多戏，文艺片更是没少拍，往前数个10来年，她还是王晓帅的御用女主角呢。高元元当然能猜到许愿的心思，在她看来只要一个导演拍上文艺片，就喜欢装x……
“你得热爱……”许愿刚想娄叶附体，突然发现高元元热爱个蛋的艺术，随即改口，“我要冲一下欧洲三大。”
高元元的眼睛亮了，“这部戏有希望？”
“这个没什么希望，偷国版的有希望。国内版本的尺度还是太少，我只是拿来练一练手。”
高元元有些失望，她调整了一下坐姿，换了个话题，“有部电视剧找我，开价4000万。”
“多少集？”
“剧本我看了，还不错，40集。”
“哪个公司的？”
“一个新公司，投资方据说以前是干房地产的，特有钱。”
“你缺钱吗？”
高元元一怔，“什么意思？”
许愿扒了两口饭才继续说道，“这帮新入行的不太讲规矩，很多人都是抱着捞一笔就跑的心态投资电视剧。他们先拿着一版剧本搞定主演，然后把剧本拿回去改，加个20集或者30集，再塞几个自己人。你拍的时候都发现不了，反正你个女主角就25-30集的戏份，剩下的一大半都是别人演的，前后根本对不上，宣传的时候还得拿你来宣传。最后上映收视率一买，网络版权一卖，皆大欢喜，到时候背锅的是你。”
高元元一脸震惊，“不会吧？这事儿听起来就不靠谱。”
“40集的电视剧跟70集的电视剧，卖给一线卫视价码起码差了好六、七千万呢，反正他们捞一笔就走，到时候换个公司继续捞。钱也赚了，人也捧了，有什么不敢的？”
许愿这时候才反应过来，高元元未必是不知道这事儿，这是找自己要资源呢……“啊，这样吧。正午阳光8月要开一部《欢乐颂》，孔生亲自导演，女主还没敲定。新丽那边7月有一部《小丈夫》，算是《大丈夫》的续集，女主好像要找飞哥，不过还没定，你要是有兴趣我给你安排一下。”
高元元对许愿的态度很满意，“那就《欢乐颂》吧，我比较欣赏孔生导演。”
“行，我跟钟姐说一声，你回头联系她，你有她电话吧？”
“有。”
“导演，咱们开始吗？”文牧叶等了半天，见许愿点上烟了，这才过来搭话。
“行，10分钟后开始。”
……
不知道是不是吃饱之后更有劲儿了，这次的拍摄非常顺利。
“完成度90%，评价良好。”
许愿还是连续翻看了好几遍回放，顺便在脑海中剪辑了一段，没发现任何破绽，这才点头通过。
杜杰为首的几个摄影师比许愿还要兴奋，这个运动长镜头对于他们来说意义非凡，这可比跟着王晓帅他们拍点静止不动的长镜头舒服多了。
许愿趁机给杜杰他们画大饼，答应他们偷国版的《寄生虫》带他们一起过去，那个运动长镜头要更复杂，成功的时候成就感来得当然更强烈。
接下来就是倪大宏带着张若云和唐婷从刘家落荒而逃的戏份，许愿在北平找了各种狭长的楼梯，过街天桥，地下通道，甚至一度打起了地铁的主意，最后选了5个取景地，到时候倪大宏三人要不停地下楼梯，像过街老鼠一般逃窜。
雨夜中，这些楼梯和甬道好像永无止境，一段接着一段，一层走完还得再往下走。当观众以为他们就快到家时，另一个楼梯或甬道就会适时地出现。
许愿想要表达的是他们在贫穷中艰难跋涉却永无出头之日，也是在一场华丽的白日梦破碎后一朝打回原形的绝望。这些楼梯和甬道就是他们通往无尽深渊的桥梁。
“小文儿，让你抓的灶马怎么样了？”
许愿准备模仿一把李桉，李桉在《色戒》一开头就把特写给了一条狗，然后镜头往上移，画面从狗脸转变成人脸，这个镜头就是隐喻“走狗”。
许愿准备在倪大宏三人逃跑的时候插入一个镜头，倪大宏几人冒着大雨走下斜坡的时候，张若云用手机照亮。由于跑得太快，一个趔趄，手机的闪光灯照到了路边的下水道，一群灶马因为光亮四散而逃，这是在暗示李家的下场……
武刚这时走到许愿身边，“导演，明天的戏份我设计好了，你看看？”
许愿接过武刚的笔记本，上面画了一些简单的动作示意，武刚在一旁解释，其实也没什么好解释的，就是郭小东偷袭张若云，然后用刀捅死唐婷，倪大宏被逼杀死张希临的戏份。
“不错，就按照这个来吧。”
武刚有些疑惑，“导演，你为什么让我设计两版不同的戏份？”
“哦，年底我要去偷国再拍一版，提前演练一下，你有什么兴趣一起过去？”
“当然有兴趣，我老早就想过去体验了一下了。”武刚又不是傻子，当然要抱紧许愿的大腿，他还想着《唐探2》的武指呢。
许愿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微笑，随即感到背后射来一股充满杀意的目光，连忙正色道，“老武啊，这我就要批评你了，我们是去拍电影的，艺术，你懂吗？”
武刚回头一看，高元元正瞪着许愿呢，嘿嘿一笑，“我懂，我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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