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考的卷子老师们批改了两天，按往常的批改速度大概会在今天下午全部出成绩。不过许多同学已经大概地知道了自己各科的分数，因为各科的老师已经在考完后马上就对卷子公布了答案，进行了讲解。
周眠也在心里大概估计了一下成绩，应该在六百七到六百八左右，根据卷子的难度适度，班上同学听完讲解的反馈情况，这个分数应该能保持住年纪前三的位置。但是，她想起杨明宇，想起考场里面他对自己的挑衅，眉头不由得皱起来，她趴在座位上，整个人都变得很忧愁。
而余厌此刻正盯着卷子，好像在想着些什么，不知道是在对上节课的知识进行吸收，还是只是在走神，他安静了一会，又看向周眠，“眠哥，去不去小卖部。”
“不去。”周眠头都没抬，美好的大课间应该用来补充知识，而不是去买一些零食补充肚子。她觉得自己很有觉悟，又直起身子准备继续钻研那道错了的数学大题。
“陪我呗。”余厌开始耍赖。
“你自己没有腿吗？为什么要我陪你？”
“我是新生诶，初来乍到，我不熟呀眠哥。”
“...你这是...在撒娇吗？”周眠露出一副倍感恶心的表情，对余厌此刻的语气嗤之以鼻。
“可以这么理解，行行好嘛眠哥。”余厌作势去拉周眠的袖口。
“好了好了好了，我带你去。”周眠起身，率先朝着门口走，没有等余厌跟上的意思。但还是在出了前门的时候下意识看他有没有跟上来。
“你们这的小卖部也不是很近诶，很不方便。”余厌买了好几包零食，甜的辣的咸的都有，还买了两瓶橙汁，结果递给周眠一瓶的时候被周眠拒绝。
“买完了我们就回去。”周眠陪余厌出了小卖部，外面是很大一片的运动器械，连接着斜前方的篮球场，不同年级的人三五成群地占据了几块场地。那些跑起来时脚与地面碰撞的声音，投篮时球砸向边框的声音，叽叽喳喳的吵闹，时而响起的口哨，周眠突然想起很小的时候爸爸在傍晚带她去公园的篮球场里打球，他笑周眠总是不能把球投进去，笑她磕磕绊绊球都拿不稳，只能用两支手臂紧紧环住。而在周眠开始被笑得生闷气的时候他又会去附近的超市买小布丁给她吃，在她的另外一只小手里塞棒棒糖哄她。他站在路灯下，蹲下来轻揉周眠的头发，他笑着说：“小眠要和爸爸一起锻练身体，这样就可以和爸爸一起保护妈妈。”
可是现在呢，我都快记不得你在路灯下的时候，是什么样的一副面容了。周眠看着篮球场发愣，喉咙里感觉到一丝酸涩，大家聚在一起，好像总是呈现出那副热闹非凡的样子。
“想什么呢？”余厌拿橙汁冰了冰周眠的左脸，温度上的刺激让周眠打了一个哆嗦。
“你干嘛啊？”周眠回头看余厌，但是侧目的瞬间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是自己的父亲，他刚刚下车，而和他一起下车的还有杨明宇。
周眠几乎是冲过去的，她总感觉不真实，但是那个人就在自己的眼前，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像以前要去工作时穿的那样。她在那个人的右侧站立，不顾杨明宇此刻额头正贴着发烧贴朝自己摆出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周德亮带着疑惑的神情转头，看见周眠的瞬间只是动了动嘴唇，没说出话来。
三个人就那样站着，周眠几乎要哭出来，她死咬着自己的嘴唇，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周德亮。
还是周德亮先开了口，柔和的语气仿佛昨日：
“小眠，一会该上课了，早点回教室吧。”他又转头看向杨明宇，“明宇你也是，快回教室上课。”
周眠还是那样一动不动，看着自己的父亲，其实还是有变化的，就像周德亮此刻打着的领带，她从未见过。
“小眠，先回教室吧，有什么想说的到时候爸爸给你打电话好不好。”周德亮半蹲下来，揉了揉周眠的脑袋，有些东西和路灯下的回忆重叠起来，又模糊着从脑海里慢慢消失，周眠没再说什么，转身越过杨明宇，朝着回教室的楼梯走去。她其实有那么一瞬间很想回头，想看她的父亲是用什么样的神情看着她走开的，想知道他这么久以来有没有想过自己，她想看他的眼睛，看他的眼睛此时此刻是不是正望着自己。但是她没有，她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催着自己快点走，她怕自己的难过已经不再是周德亮还会在意的东西。
余厌站在远处看了半天，他目送着周德亮上车离开，好像明白了什么东西，以前的一些疑惑好像得到了解释。少女总是一副不近人情、不懂世故、不愿交际的样子，浑身上下还带着许多看不见的刺，对什么都保持着防备，唯一对生活有冲劲的表现是在学习上，怪不得，毕竟她面对的是年级第一。余厌看了看自己手里剩下的那瓶橙汁，手心的温度已经快要将冰橙汁捂热至常温，而玻璃质地的瓶子上已经有了一滴滴朝着地面砸下去的水珠，他踩着点回教室，看着周眠正趴在桌子上做题，好像刚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下午的时候所有的成绩已经出来了，周眠以678的总分保持班级第一，位列年级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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