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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引狼入室？小爷我嫁进你们家才是羊入虎口，好不好？
我忍下火气，笑道：“刚才，在下见识了大公子精妙的箭法，想必大公子也是骑射的高手，猎虎杀狼不在话下，那也应该知道，一群狼可怕......”
我停下，上下睨了文东瑜两眼，又瞟了下旁边的文二，“......一头，两头落单的狼，简直太好杀了。”
文东瑜转动脑袋，警觉地看了一圈客堂，忽然怒目圆睁，起身就是一掌，劈在了我家最贵的家具——楠木八仙桌上。
“你说我们是落单的狼？！”他吼着，气势汹汹地就要来抓我质问，“这是你设的陷阱？！
我已经咬定他不敢把我怎么样，只笑眯眯地坐着，果然，便见他要冲到我面前时，又忽然转了个弯儿，不知朝哪个说道：“酆何带的三千人马就在城外，我们要是有什么闪失，拜城一个活口也留不下！”
我眯了眯眼睛，我让阿轩爬到烽火台上挨个儿数了，撑死也就千八百，还三千，真当活人是庄稼地里种出来的，一秋一茬？三千人一天再怎么也要吃四千斤粮，就守着你这两个宝？
“嗨，大公子，您想到哪里去了？”我也不想拆穿，搭了下手腕，“在下哪里敢给两位设陷阱！我的意思是，眼下在苏府，我自觉有人替我撑腰，行止随心，等到了贵府，两位还怕我这头落单的狼？要怎么处置还不是两位说了算。”
文东瑜嘴角略抽，眼睛依旧瞪着，还是骂道：“你骗到我阿爹的欢心，只怕到了文府，事事找我阿爹撑腰，更加猖狂！”
他这幅样子，倒像是个争宠的稚童，怕别人夺了父亲的宠爱，我暗自翻了个白眼。也是，有我这么冰雪聪明、一点就透的人在，主君怕是越看他们俩越怄气。
我敛了玩笑的神色，道：“那两位公子可想过，晋城的世家坤子也不在少数，主君尊崇，为何偏偏就看上在下了？”
二人皆是一愣。
“两位公子怪我，无非以为我想高攀，撺掇主君肃清贵府内院，好自己鸠占鹊巢。”
这样的世家公子，又不学无术，除了家养丫鬟，自然也少不得往府里带美姬优伶，允嘉主君收拾那些人，这两个一直赖在我头上。
“主君整治两位公子的内院，数十佳人被迫喝下鸩酒，从此香消玉殒，的确让人心痛啊......只是因为我与主君结识在缪黎馆，两位公子就认为是因为我？但在下自忖粗鄙，怎有如此大的颜面？”
文东瑜指着我鼻子骂道：“谁知道你怎么蛊惑我阿爹的？！”
我笑了笑，从椅子上起身，走到正堂的神龛前拿了一支香点上，插进炉子里。
“两位公子可记得这香？”
他二人脸色又是一变，恐怕已经想起膝盖的疼来。
文府的“断膝香”，郧西闻名。
那位允嘉主君体弱，一向不大气训人，下人有错便罚跪，就点这种香计时，遇大风也不会燃得很快。文东瑜有劈烂八仙桌的掌力，也不全然是草包，之所以不敢真的对我如何，着实是因为允嘉主君维护过我，礼佛回来一听说文东瑜在酒宴上辱我，让他们结结实实地跪了一天两夜，末了，还赏了我一盒香，说是提神。
但实则，那位允嘉主君是在警告我，面子已经给到这种地步，还是要知趣，只可惜那时我还不信邪，非要选江眀棋，也才有后面这一堆破事。这桩婚事，无论愿与不愿，早就铁板钉钉了，这两个跳得再厉害，也不得不从。
“两位公子高看，主君聪慧如斯，都被我蒙骗。不如试一试，这支香燃尽时，我能否把两位也蛊惑住？”我把香插好，回身看着他二人。
“如若不能，那也就不勉强了，我亲自给主君写信，不嫁。后果由我一人担着。”
“当真？！”闻言，文东瑜两条眉毛几乎飞出了脸盘子。
“我这就拟一份契约，签字画押，绝不赖账。也请两位公子莫要就此事为难了。”我笑了笑，全当哄小孩儿，抓了纸和笔来几下写了，给他二人过目。
“这句，还有这句，不行！”
文东瑜甩着那页藤纸，差点没戳个洞出来，我知他不指摘我的错就浑身不舒服，便依言改了，一件事，统共四句话，改了三句，全按他话来写，最后挑无可挑，我三人又煞有介事地签字画押。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文东瑜颇有信心，四仰八叉地倒在椅子上，也优哉游哉地翘起了二郎腿，“我就不信你能说得动我！”
我笑了笑，拎了茶壶到他二人面前，一人倒了一碗。“家门鄙陋，只泡了壶利尿通气的车前草，还请公子不要嫌弃，冬日里屋内炭火烧得旺，权当润喉。”
想是怕我在茶水上做手脚，文二哼了声，没有理会我殷勤献上的热茶。
文东瑜也一甩袖子，不耐烦道：“有屁快放！那香都燃一寸了！”
我看了眼那香，便也退回去坐着。
“其一，我入贵府，也只是有个名分，两位公子不妨就把我当做一个常人，一个管家，我保证既不碍眼又不烦人，也绝不会干涉两位公子的私事。等主君百年之后，两位再休了我，另寻中意的少君。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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