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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眨了眨眼睛，“那个......骓不逝兮可奈何？ ”
陈鲁神色严肃，回道：“虞兮虞兮奈若何。”
“呃......”我道：“虞公子好像已经与凌大人和离......陈大人要查，应该无妨。”
这人对我忽然改变态度，还肯说这么多，必定是别有用意，我警觉地往后退开一步，他也并不解释，指向缪黎馆后院，“请苏公子随我一看。”
不待我思量，他抬脚先走，我在原地转了一圈，好奇心作祟，也还是跟上。后院缀在主院之后，除了供药童居住，还用来停放车辆、上下货物，以及烘干草药，不比前院小。陈鲁带我抄小路过去，远远就看见马厩外面停着一辆华辇，周围还站着数十玄甲，一小仆提了包东西进去归置，似乎马上就要出发。
陈鲁停在一堆装生药的木箱后，借着遮挡，指了指那边檐下一人，“如果虞公子走了，下官就没得查了。”
我望过去，银狐轻裘，正是虞子初。看华辇后面的架势，五车吃穿物什，应是如他前日所说，要出城南下了。
又听陈鲁道：“虽然城门有横秋把手，但虞公子有玄甲护送，无人敢拦。”
“......”我也瞧见了车辇前面挂着的府牌，赫然一个“凌”字，加上玄甲随行，这种阵仗，的确无人敢阻拦。就算是原上的悍匪，恐怕见了也是避之不及。
我已大略猜到陈鲁想让我做什么，试探道：“与秦先生一案有关，陈大人可上报主君。”
他果然摇头，“主君诸事繁忙，下官既受命，若有解法，不敢用此等小事去打扰。若苏公子能帮下官这个小忙，不甚感激。”
我更觉得不对，“为何是我？”
他却不言语了，眼观鼻鼻观心地站着。
“......”我脑袋转过弯来，心下了然，忍不住冷哼：“大人竟也是听信谣言的人。”
陈鲁微微低头，“下官位卑言轻，比起误放嫌犯出城，愿受苏公子责罚。”
而那一边，虞子初已经登上马车，我亦不想误放，捋了捋袖子，“怎敢。大人有几分把握？”
“不敢打诳语，三分。”他脸不红心不跳。
“......”啥？
我瞪大了眼睛，却见郧西地界的这位神捕依旧一脸坦然， “苏公子只需帮忙留住虞公子，再拖上个两三天，待我找到直接证据......”
“连证据......咳咳......”我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压低嗓音低吼：“连证据都还没有？！”
他淡淡一笑，“下官的直觉一向很准。”
“......”我十分无语，有些怀疑他的名声到底是真是假，“陈大人难道忘了，昨日您还在怀疑我？”
“下官以为查案一事，宁错勿漏。”他又一笑，“再说，苏公子又不会离开晋城。”
我本想反驳，但转念一想，认栽地摆摆手：“罢了，我去试试，免得大人又疑我不尽心。”
“多谢。”陈鲁似乎早就料到我会跳进他挖的坑里，并无多余的神色，又拱手道：“苏公子用玥儿引蛇出洞一计，也颇为巧妙，若是抓到了人，下官也想同审。”
“......”我一惊，背脊生寒，“您如何知道的？”
他道：“其实下官身上也没多干净，也养了几只小跳蚤。”
“......”我哑然。那日去找岑方问打听金云昔时，我顺便让他帮忙找那些小乞丐在晋城的大街小巷里传话，如“玥儿在苏二手中”一类。我赌的是周广瑞不可能带着吕雯雯逃出晋城，他若听到，必定会想办法营救，我再来个瓮中捉鳖。但一晃五天过去，蒋阿叔那里没有任何动静。
即便是玥儿，得来也颇为诡异。凌四将我鞭打至重伤，醒来后第三日，装傻已经在李徵钰面前漏了馅儿。一次，桂茹阿姆拿来一块身牌，“二少爷，外面有个人说，这是他捡到的......”
我一看，三指宽的麟符，材质为象牙，上刻“拜城苏奚迟”，还隐约有血迹。正是那晚从染房街出来，玥儿拿走的身牌！我吓出一身冷汗，连忙让蒋阿叔去追，但刚到一座荒宅，那人就消失无踪，蒋阿叔却在那里找见了被缚住的玥儿。
除了当晚的那个“鬼面”，我想不出那人是谁。
暂不论他的目的是什么，救我一命，又故意将玥儿留给我，应还不算敌对，既然也防不住，只能笑纳。
玥儿本就有赴死之心，故意没去找周广瑞会合，但我觉得周广瑞不是那种会丢下朋友的人，是以让小乞丐传出消息，引诱他上钩。
陈鲁又为何想要周广瑞？我道：“并非我想越俎代庖。也只是真心相劝，周广瑞的事，大人最好不要插手。”
陈鲁挑眉，忽然提醒：“虞公子他们要动身了。”
我便干咳一声，故作悠闲地朝那辆华辇踱去。
“虞公子要走了？”
车内人闻声，掀开窗帷，露出一张雪白美丽的脸来，“苏公子......？”虞子初看见是我，连忙下车，与我互拜一礼。我透过门帘缝隙望了一眼车厢，布置得十分妥帖，整片的鹅羽软垫，车围子都是灰鼠皮，想来那凌三还是顾及了情分，至少钱是给够了的，并未如何苛待。
而他本人也装扮得宜，未有丝毫落魄之相。刘思邈那种相貌，久看生腻，他则不同，如那晚一样，令我移不开视线，更有雪色映照，衬得他愈发冰清挺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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