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像小时候一同在凉亭午睡的情形。我心中甚感温馨，忍不下去，睁开眼睛，笑眯眯地看着他。
苏奚辰一愣，神情转冷，“你刚才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那是......你抱我上来的？”
他脸一红，没有应声，起身从炉子的小蒸屉里端来一碗冒着热气的红枣甜羹。我笑道：“多谢，看来你还是要二哥的。”说着就想坐起来，却腰酸背痛，一挪动就抽了口冷气，苏奚辰连忙搁下碗，满脸慌张地看看我的脸，又看看我的肚子，双手伸出又缩回去，不晓得如何动作。
我闭眼缓了一会儿，道：“无妨......就是他们忽然动得厉害了些......”
苏奚辰又一愣，缓慢地眨了眨眼睛，“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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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心虚，点点头，“是两个......你要摸摸侄儿么......？”
若是一个时辰前，我万万不敢提这一茬来恶心他。这件丑事已经让他觉得十分丢人，上回还气跑了他。但他刚才放在我肚子上的手，是那么不同寻常地温柔，让我生出了他能接受这两个孩子的遐想。
但话刚刚说出来，又不禁后悔——留不住的命，又何必求别人承认，让别人记住......
我尴尬地笑了笑，想找点其他的话来岔开，苏奚辰却已经伸出了手。
“......”我心中一热，忙掀开一角被褥，白绸中衣下的肚子已经十分显怀，躺着也约摸有一个瓷勺背面的弧度，细看还能发现几处微小的凸起，正是两个胎儿在铆足了劲儿踢我，似乎在里面抢地盘。
苏奚辰抿了抿唇，手掌一触即离，脸上又是嫌弃，又是新奇，又忽然红了眼睛。
“怎、怎么了？”我鲜少见他这样，心中也跟着慌张。
“没什么。”他别开脸，隔了一会儿才又出声：“我还是喜欢二哥一个人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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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松了口气，笑道：“你以后长大成家了也不会是一个人......”
话未说完，他却又莫名发火，“我以后要出家当和尚！”
“？”我无奈，哄道：“好，你愿意怎么样，二哥都支持你。”
这次轮到他呆怔了，眼睛瞪得老大。毕竟天下少有家人支持乾裔儿郎去当和尚的，我好笑地看着他，“华岩寺怎么样？二哥在那里抄过经书，认识慧远方丈......”
他起身就要走，我连忙住他的袖子，“哎......现在一句玩笑话都说不得了？”
他又急又气，原地转圈，“你根本就不懂我！”
“......”我心中觉得好笑，这世上谁能真正懂谁呢？要么是栏杆拍遍,无人会登临意，要么是如我对江明棋，如顾弦非对我，明月照了沟渠。他小小年纪，心性都还没定下，就想有人懂他，未免太过奢求。
但既然说出这句话，必定也是在乎我，便好声道：“我与你聚少离多，你又长大了，凡事都有自己的主见，我哪里敢多问......”
说着，我将他拉到床沿边坐下，“二哥从前是倏忽了，要不你指点一下，你想二哥懂你的什么？”
他咬牙不语，胸口憋着恶气一般，呼呼地上下起伏，“都说出来了那还要你懂什么!”
"......"
我一面无语，一面觉得他这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可爱，扒住他一条胳膊，忍笑道：“二哥不是不够细心么，怕又将你的意思曲解了......但心意一事，的确是不能言传，不说就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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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又道：“那不如给二哥讲讲这几日都在做什么？刚才父亲问你，你不答，是不是上面给你派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做......”
他却脖子一梗，“我在找那个负心汉！他在锦屏馆，就去把他揍了一顿！”
“......”我张大了嘴巴，反应过来，忙讪笑道：“揍得好，揍得好......”
只怕是揍到假货了。
“但你是我弟弟，找上他，岂不是也将我扯了进去？别人还以为我们当真有什么。”
闻言，苏奚辰似乎才醒起我与文家有婚约，不能与任何旁的乾裔有半点关系，却又立即找到话扳回一局，他质问道：“那你说不认识凌家那些人，为何那个凌景奕知道我？！”
我浑身骤凉，“你、你你......他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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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奚辰忿然点头，“我也和他打了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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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揪住他，“你你你以后......”又慌忙软下语气，“......就陪在二哥身边，好不好？”
他瞪着我。
我知道他肯定在猜我想随时把他带在身边管束，就加道：“都敢和齐州军主帅打架......咱们奚辰武功好，护着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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