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川好好陪骆雨玩了一天。
呃……
他自己也玩得蛮开心就是了。
中午一起吃了火锅，下午两人先去公园溜达消食，跟小鹿拍照，再去书店读读书，听听音乐，最后又一起看了电影，吃了烤鱼。
今晚的月亮很明，把大地照得一片光洁。
城市的喧嚣，人间灯火，尽数被埋在这静谧的月色。
“今天玩得很开心。”
“我就先走了。”
走出餐厅，裘川对骆雨讲。
老实说，作为一名正常男性，骆雨很合他的审美。
如果不考虑结婚的事，他倒不介意偶尔找她玩玩，逗逗闷子。
不过这个小妞太扎手了！
裘川又不是那种提上裤子不认账的人。
自然只好敬而远之，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咱俩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再不相干。
哼哼，你不是讨厌迟到吗？
我不迟到。
直接放你一个月的鸽子。
你以后爱找谁找谁！
“送送我吧。”
骆雨小手拉住他的袖子，停下了裘川的脚步。
小城治安良好，多少年没出过恶性事件。
偶尔抓住个小偷小摸，全城的民警都要跑过来瞅瞅。
邻里皆是熟人，堪称夜不闭户。
女人就是事儿多。
裘川撇撇嘴。
两人的住处并不顺路，裘川不大愿意送。
但想了想，送佛送到西。
反正以后不会再见，多陪她一段路也不打紧，权作饭后消食。
“走着。”
已经聊了一天，裘川不愿意再多讲话，骆雨也是个闷葫芦。
两人就这样安静的走着。
骆雨负责引路。
渐渐的，二人钻进小巷。
坠入偏僻之境。
马路上的车轮声彻底消失，好久不见路人，路灯也稀疏起来。
偶然从夜色深沉中响起几声凄厉，像是发情的野猫。
微风惊扰大地，吹动不知藏在何处的空瓶，撞在墙上，叮当作响。
一切都静悄悄的。
连飞蛾撞击灯罩的扑哧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你家可真偏。”
裘川抱怨了句，他还是头一回来这附近。
“快到了。”
骆雨轻声道，黑暗中看不清她的表情。
就这样又走了一会儿，前面忽然传来说话声。
裘川不以为意，继续往前。
转过一个巷口。
昏暗的灯光下，几个年轻人或站或坐。
“哎呦，不错哦。”
“小娘们长得挺俊。”
“喂，小子，闪一边去。”
见到骆雨和裘川，那几人眼前一亮，纷纷起身，怪叫着围拢过来。
裘川定睛一看，这几人大冷天里敞着花背纹身，也不嫌冻，头发花花绿绿的，裤子上的铁环叮当作响，手上则拿着小刀和棍子。
“小小年纪不学好。”
裘川眉毛皱起来，这几个年轻人，虽然看起来身材壮硕，筋肉夸张的虬结在一起，挺唬人的，但眉宇间透着几分稚气，显然年龄不大。
他倒并不奇怪，再干净的城市，也少不了藏污纳垢的地方。
这个鬼地方这么偏僻，失去摄像头与法律的监管，一看就不是善地。
“赶紧滚。”
裘川上前一步，挡在骆雨的前面，不耐烦的喊道。
“呦，小子还挺横！”
“男的滚蛋，女的留下。”
“哥们今天不想见血。”
那几人挥动武器，背光而立，在四下漆黑寂静的可怖深巷中，张牙舞爪的叫嚣着。
“屁话太多。”
打个架还这么磨叽。
裘川见他们没有退让的打算，也不再等，当先一步欺近，抡拳便打。
“哎。”
骆雨本来揪住他的衣角，张口欲言，却没抓住。
裘川这人看上去白白净净，没有杀气，谁知性子竟如此火爆，根本没作谈判的打算，拦路几人一时失措。
裘川不会打架。
他干脆闭上眼睛，任凭拳脚随心舞动，酣畅淋漓的使了一阵，抖一哆嗦，方才抽搐着收功站定，兀自摇头晃脑，怡然自得。
偏偏是这样一通乱打，却每每从刁钻的角度杀出，揍得几人毫无招架之力，眨眼就倒了一地。
骆雨惊呆了。
裘川速度太快，三秒就完事，她根本来不及阻止。
“哎呦。”
“好汉饶命。”
“疼死了。”
“大哥别杀我，别杀我。”
“妈——”
“谁扶我起来。”
几个小子哼哼唧唧的在地上叫唤。
“你们没事吧。”
骆雨一把越过裘川，冲上前检查。
诶？
裘川挠头。
“小雨姐，我，我弟的眼都紫了！”
一人哭喊道。
“让我看看。”
“眨一下。”
“没事，一会儿再敷下冰，医药费我出。”
骆雨打开手机的灯光，蹲地上扒拉着检查。
“他可是我亲弟弟！”
那人不甘心的喊道。
“你要怎样。”
骆雨随口问。
她查看一圈，都是些皮外伤，年轻人恢复的快，几天就好了。
那小子怔了下，纠结半天，这才咬着牙憋出句：
“得加钱！”
……
“这什么情况？”
“你们认识？”
裘川看了半天，这才说。
骆雨拍拍手起身，脸色有些尴尬。
两人对视着。
好一会儿，骆雨才诚恳的开口：“实在抱歉，他们其实是我安排的。”
裘川没有表态，就这样看着她，默不作声。
骆雨小心的揣摩他的脸色，接着说：“整个计划上周就定好了，只是想测试一下……”
“并不是针对你的。”
“实际上，我今天就有发消息，要取消计划，只不过他们兴致很高，吵着要来。”
“你看，这是聊天记录。”
骆雨说着，把手机递了过来。
裘川没有接过，冷冷道：“我不看。”
“你做事滴水不漏，我放心的很。”
“不会露出破绽的。”
这话有点伤人。
骆雨着急起来，语气带上了几分哭腔：“对不起，我真的非常抱歉。”
“我，我没想到会这样的，没准备真的打起来。”
“你看，这种小刀是塑料的伸缩刀，这棍子也是软的，不会伤人。”
“他们也只是附近的孩子，都不是坏人。”
“这肌肉跟纹身，是我租的皮套，只是吓唬人用。”
她跑到对面，把小刀往手心上捅，把棍子不断掰折，把那外露的肌肉纹身反复扯起。
“小雨姐是个好人。”
“是呀，是呀，她不是故意的。”
“这都是我们要来的。”
“跟小雨姐没关系。”
那几个小孩也不叫唤了，也不再说加钱的事，只是跟着帮腔，虽然鼻青脸肿的看着就很搞笑。
“我真的没想到会这样。”
“早上我还来检查过，确保附近的玻璃渣和石子都被扫走，外露的铁丝也被胶带粘好。”
“没什么危险了。”
“都怪我不好。”
“我本以为来得及阻止。”
“没想到会打成这样。”
骆雨再次站到裘川面前，脸都哭花了，不住的道歉弯腰。
裘川侧过身，躲开了。
昏暗的灯光下，他板着张脸，让人看不出喜怒，冷冷的丢下一句：“但凡你还念着我点好，就别来找我了。”
随后转身。
几步就甩开了身后的呼喊。
于黑夜中隐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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