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亲王妃错愕极了。
李觅也忘记了哭泣。
“哥哥……”李觅轻唤。
李肇跪在恭亲王妃面前，“母亲，很小的时候我就明白，他和别人是一家子，我和你、和妹妹才是一家子，你云淡风轻的不在意，却努力的保护着我们。我一直在想，他是父亲，子不言父之过。但是我没有想过，他还没有老，就已经是非不分。”
“母亲，你不该陪着我们陷在这烂泥里，你该过一些开心、快乐的生活。”
这些话，若是曾经，打死李寨他都说不出口。
他习惯性的沉默。
装高傲，让所有人不敢轻视他。
但是他今日忽然间明白过来，再有权势又能如何？他愤怒的想扑过去和那老糊涂打一架，被丢出去也好，没了命也好，他都不想再忍了。
这样子的偏心，不是一次两次，而是从他记事开始便是如此。
她看过蘅家那些人的相处。
大人孩子玩闹成一团。
作为大家长的蘅毅虽不苟言笑，但是孩子们玩闹起来的时候，他也会笑的很温和。
也会给孩子们牵马，会一碗水端平。
即便是有所偏心，至少没有倾斜到碗里不见一滴水。
他那样子的做派，才是父亲该有的样子。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恭亲王妃冷着声责问。
李肇抱着恭亲王妃的腿，“母亲，我心里难受。”
“一遍一遍的失望，我是一点都不想留在这个让人窒息的王府里。母亲，那几日在乡下，你笑的多么开怀，眼睛都是光亮，你看什么都充满了欢喜。但是你一回到王府，就收敛了所有的欢喜，成了一个有生命却没有灵魂的木头王妃。”
恭亲王妃被这话震三魂七魄都散了。
她从未想过，她的儿子活的这般压抑。
她一直以为，她把孩子保护的很好。
恭亲王妃看向李觅。
李觅深吸一口气，“母亲，我支持哥哥。”
她是天真善良了点，但是不蠢。
“……”
恭亲王妃沉默了。
把李肇扶起来，“你们让我想想。”
即便是请辞世子之位，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更别说她离开……
与恭亲王和离，简直是痴人说梦。
这辈子，除了死去，她都没办法摆脱。
“母亲，皇伯父在郴州，如果我去求皇伯父……”
恭亲王妃轻轻的给李肇整理着衣裳，“肇儿，我们都是幸运的，你父亲虽然偏心，但是从未想过要我们的命。你或许觉得请辞了世子之位就解脱了，不是的肇儿，你不要冲动，听母亲慢慢跟你说。”
“我们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出声，却可以选择自己的命运，肇儿，早时候母亲舍不得让你去军营磨砺，如今想来是母亲心思狭隘了。等你皇伯父离开后，你就去军营历练吧，隐姓埋名从一个小兵卒开始。”
“肇儿，未来的路可能很难走，但是你放心，不管什么时候，母亲都在你身后。”
“去闯吧，靠自己闯出个名堂来。”
恭亲王妃抱住李肇。
又伸手把李觅也抱在怀里。
在这瞬间，她做了决定。
既然没办法离开，不如破釜沉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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