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何棠才听郭建云说,自从梁希晨住院,秦理的情绪有了比较大的波动,失神发作都多了许多。他们很怕药物会控制不住病情,秦理才迟迟不去医院探望梁希晨。
无疑,秦理的内心是强大的,他调节心理的能力也很强,但是再强大的人,也会有他的软肋。
梁希晨就是秦理的软肋,是他心上的一根刺。
带着秦理的嘱托,何棠独自一人来到殡仪馆,心情要比上一次参加叶奶奶的追悼会时沉重许多。
一个是八十多岁的老太太,一个是才14岁的饱经磨难的男孩,怎么会有可比性。何棠心里难过,想到梁希晨对着她害羞微笑的样子,还有他小声说想要快点长大的腼腆模样……那一切仿佛还在昨天,何棠觉得心里堵得特别特别疼。
孟老师和“助行天使”的工作人员、志愿者都来了,章小元、周小胖等几个和梁希晨玩得好的孩子也来了,他们一个个都嚎啕大哭,看着梁希晨的遗体伤心欲绝。
何棠还见到了梁希晨的亲生母亲,她已经嫁去了外地,重组家庭并生了一个女儿。她带着还在念幼儿园的孩子来到现场,见到了儿子瘦得不像话的遗体,她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捧着脸哭得像个孩子。
何棠远远地站在一边,撑着一把黑伞,雨水滴滴答答地落在伞面,又滑落下来弄湿了她的鞋。
是梁希晨在哭泣吗?
何棠抬头看看天,又低下头来冷漠地看着那个悲伤的女人。
孟老师告诉过何棠,梁鲁生抵押掉房子时他和妻子还没离婚,正在分居中。在离婚拉锯战中,女方曾提出过想要梁希晨的抚养权,梁家三代单传,老人不肯放。后来梁希晨摔下楼瘫痪了,梁家的老人知道孙子失去了生育能力,就撺掇梁鲁生把梁希晨交给前妻,可是这个时候她却不要孩子了,收拾东西就签字离婚,回了外地老家。
七年来,她没有来看过梁希晨一眼,反倒是梁鲁生,即使家里老人都厌恶看到孙子,他还是把他带在了身边,并且没有再找其他女人。
当然,也不排除他在依靠梁希晨讹秦理的钱。
所以说,这个世界是不是已经疯狂了、病态了、麻木了?何棠根本就不明白为什么有些父母会心狠手辣成这样。
至少,宋月娥从没有放弃过何海,叶惠琴也没有放弃过秦理啊。
从殡仪馆回到家里,何棠发现秦理正坐着轮椅停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雨幕下的城市发着呆。
何棠向他走去,弯下腰从身后环住了他的脖子。
她闭着眼睛将脸颊与他紧紧相贴,似乎是像从彼此的体温里汲取温暖。
秦理转动脖子,脸颊蹭着她的脸颊,语气低缓:“结束了?”
“嗯。”何棠心里依旧难过,她的手按在他的胸口,说,“有时候我觉得,希晨走了,说不定也是种解脱。”
秦理没有回答。
何棠继续说:“我今天见到他的妈妈了,和希晨长得很像。希晨还有个小妹妹,如果希晨见到她,一定会很喜欢她。”
“……”
“老公。”
“嗯?”
“我……”何棠脸红了,一时不知该怎么说。
这一天,因为梁希晨,她很悲伤,此时依偎在秦理身边,她竟然非常想从他身上得到些什么。
她转过脸去,轻轻地吻了他一下,水润润的眼睛静静地凝视着他。
秦理接收到了她的信息,他抬起左手揽住了何棠的脖子,阖上双眼与她热吻起来。
吻到深处,秦理的呼吸变得粗重,何棠知道他有点想了。他们已经好些天没有亲热了,但是秦理刚出院不久,何棠心里还是不大放心。
她羞涩地问:“你……可以吗?”
“嗯,不影响。”秦理吻着她的额头,低声回答。
何棠放心一些,走到秦理身前,侧坐在他腿上继续与他缠绵地吻着,他的手则从何棠T恤下摆探了进去,慢慢移到她的胸前,或轻或重地抚弄起来。
秦理和何棠从未避过孕,秦理曾经咨询过徐医生,徐医生说只要他控制着不要大发作,即使在吃药,也能算是临床治愈,可以试着让何棠怀孕。
何棠低吟不断,一边哼哼,一边羞涩地说:“阿理,我今天……是排卵期,也许秦东可以来哦。”
听到这一句,秦理的手突然停住了。
何棠疑惑地看着他,只见他的眼神有些闪烁,最终,秦理说:“糖糖,我们要避孕一段时间了。”
“为什么?”何棠瞪大眼睛,问道,“要避孕多久?”
“也许一年,也许两年。”见何棠的笑容僵在脸上,秦理忙说,“是我的原因。”
他居然努力地笑了起来,眼神温暖却无奈,“接下去我用药剂量会比之前大,最重要的是……我担心孩子会被遗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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