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咋不在家里吃饭呢?”
“家里……太乱了,麻烦!”
“那倒是!”老马吐了口烟气,以表赞同。
“关键你最近老是发火,更女人更年期似的,周末几乎每顿饭你都叨叨,没什么事你也爱挑刺儿,这环境我怎么学习!”仔仔说完怕挨骂,不等爷爷回嘴,赶紧拎着书包去厨房和爸爸打招呼。
老马一听仔仔这话,半晌思忖。原本以为怨气有宿主、一切冲着宿主的他,忽然间如孩子般笑了。原来在孩子眼里,他才是那个无事生非、兴妖作怪的正主。想到这里,老马露出黑牙,豁然开朗。
八点半,本该准备睡觉的小不点儿,倏然间来劲儿了,摇头晃脑、东奔西跑地说是要给爷爷画画。老模特儿坐在摇椅上不让动弹,小不点儿趴地上涂涂抹抹。数分钟以后,画好了。
老马捧着画在灯下一看,嬉笑道:“你画的这是啥呀?这是五六个萝卜还是你爷爷呀?你画爷爷还把嘴唇涂成红色!这叫啥呀这……我不要这个!你重画!”
老马故作生气,把画扔给漾漾。
漾漾不接受,哼了一声:“你就是这个样子哒!”
“胡说八道!”老马不理会了。
一腔热血的漾漾见爷爷不理她了,偷摸地溜进哥哥房里。
“哥哥,我给你画画好不好?”
仔仔冲着桌面上露出的半张粉嘟嘟的小脸,冷冷地说:“我做题呢,你别在这儿打搅哦!”
“嗯——”漾漾手抓桌楞,扭着屁股撒娇。
“我要期中考试啦,考坏了你负责?”少年用笔指着妹妹的额头大吼。
老马听话如此,起身去屋里拉漾漾。
“好好说话不行嘛,娃儿是稀罕你才给你画画呢!”老人调节。
“明明是骚扰还说是稀罕,再说,谁要她稀罕!”少年说完“稀罕”两字,莫名颤笑。
“宝儿,出来,赶紧地!”老马将漾漾连拉带抱地拖出房间,而后关上房门将她又拽到自个房里,打算哄她睡觉。
漾漾叽叽喳喳闹腾起来,老马制服不住,索性放手道:“给你爸爸画画去吧,你爸爸在厨房呢。”
“去就去!”心有大画家执念的小孩,捧着画纸和彩笔,甩着小手走了。
十来分钟后,小人儿捧着一张画进来了,朝老头卖弄。
老马盯着他看不懂的画,戳纸问:“这四四方方的……是啥呀?”
“围裙!有小兔子的红色围裙!”
“这是啥?”
“小刷子!”
“哦!你爸爸在干啥呀?”
“擦墙壁呐!”
“哼!真是个好爸爸!”老马揶揄。
而后,老人将画扔在床上,喊她赶紧上床睡觉。知漾漾喜欢听故事,老马在她粉色的小书架上翻找各种故事书。老头心里不经意地又沉重起来,穿着红色围裙的父亲给孩子的前半生留下的会是什么影响呀。
晚上九点,照看学成睡下以后,晓棠将客厅稍稍整理一番,而后坐下来拿起手机休息。一打开手机发现微信上有人给她发了很多留言,好多条消息竟是同一个人发来的,她一条一条地翻看。
“今天怎么样?有面试吗?”
“要不要我帮你介绍一个,我小叔公司也在招会计,几百人的大公司,不是小作坊哦。”
“怎么样,有兴趣吗?”
“可以的话,发下你简历,我帮你投几份,保证你下周找到好工作。”
“晚上吃什么呀?一块出来吃饭怎么样?我开车去找你。”
“随便你住哪里,一会就到,怎么样?”
“晚上忙什么呀?要不要去看电影?今天上映一个美国电影,科幻片,豆瓣评分八点七。”
“周末一块出来玩怎么样?打保龄球或者去厦门玩一圈?”
“我表哥周末在大鹏新区那儿租了场地打高尔夫,一块去吗?”
“周六广州有画展,有兴趣没?或者周末去香港听音乐会——陈奕迅的,我手里刚好有两张门票,不可错过哦!”
“你平时喜欢玩什么呀?分享一下,一块玩呀!”
……
那么多条消息,每条消息后均附着一串儿可爱的表情图,这些,全是昨天认识的那个张珂发来的。
粉红色的笑容在寂静陈旧的屋子里绽放。晓棠犹豫着要不要回复、怎么回复,可是她对张珂并没有感觉,毕竟他看上去那么年轻——年轻到和自己作普通朋友也不般配,年轻到令自己自卑、羞惭,年轻到她认为自己应该闪开道儿把这么激情帅气的小伙子让给同样美好而朝气的小姑娘她才认为合情合理。
晓棠摇头苦笑,关闭了微信,在淘宝上寻找下一次考试的教材、习题和网络课程。怅然之间,心里暖暖又自豪。
以前寻寻觅觅,只为找个有钱人把自己风光地嫁出去,现在果真来了个有钱人——张珂朋友圈晒的全是美女、豪车、宴会,而此时此刻的自己,毫不心动,无法动心。不再愿意在把毕生的心劲儿放在找男人、买房子或赚钱上,开始集中注意力地关注自己——关注自己的灵魂,关注自己的价值实现,关注自己的幸福感,集中注意力寻找能够愉悦自己的人生方向。
突破世俗追求,不愿同流从众,这算一种成长吗?
晚上十点,再次打开微信,晓棠见张珂又发来几条信息。
“包大美女,有空吗?明天一块吃午饭或晚饭怎么样呀?市中心有一家特别棒的海鲜自助餐,一块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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